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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就咬你。”
段崇轻轻笑起来,手扶着浸着凉意的骄霜剑,闭上眼就能听见暖暖的风穿过松涛,像是轻灵的雨声落在心扉上。
睿王府的事有乔守臣坐镇,他就先回了六扇门调查虎纹的事。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虎纹乃是前朝的皇室徽记。改朝换代后,大周太/祖皇帝对之赶尽杀绝,但前朝始终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部分余孽逃出关外,自此不知所踪。
至文宣帝,对其搜捕也从未中断过,只是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说过他们的消息。如今突然出现在睿王府中,怕不是甚么好事。
杨世忠去黑市摸行情,今天才有了回信,见到段崇后,就赶紧将情况言明。
“已经找到黑市的引路人。不过要想问皇胄之事,或许得你亲自出马。”
“怎么说?”
杨世忠直言道:“很难。黑白两道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更何况咱们还是官道的……”
段崇沉声说:“那就按他们的规矩来。”
夤夜时分,杨世忠和引路人接头。对方看了段崇一眼,暗哑道:“只能他一个人。”
杨世忠顿时有些恼,“你少玩花样!”
引路人说:“这是规矩。如果不行,就请两位大人回罢。”
段崇将六扇门的令牌解下来交给杨世忠,“你在这里等我。”
“寄愁!”
段崇摇摇头,示意他不必再劝。引路人将他上下打量一番,没有再出声,将手中的鬼头灯笼打上,走在前方引路。
他带着段崇在城郊外的一方树林当中东绕西绕,直将人绕得晕头转向,分不清东西南北,才从一处停下。在落叶的掩映下,地上匍匐着一处四方形的木板,待引路人有规律地敲了七下之后,木板大开,赫然露出一张大口。
段崇抬了抬眉,盯这入口半晌,还是跟在他的身后顺着石阶走了下去。
两侧墙壁上镶嵌着井然有序的铜制虎头,虎口中的坛火受了风,一盏一盏全亮起来,将整个甬道照得透亮。
引路人将一条黑布递给段崇,“有劳大人。”
段崇会意,却也无惧,将黑布系在了眼睛上。
也不知是怎么走的,走了多久,渐渐的,耳边开始有了热闹的吆喝声、叫卖声,欢颜笑语,丝竹管萧,不绝于耳。
这处黑市犹若地下人间,黑白颠倒,夜越浓,此处就越热闹。
约有满是香气的女子上前,却还未碰及段崇,就被他以骄霜剑抵开。明明已然目不能视,却能以耳力辨别,手中还擒着骄霜剑,可见来头不小,于是再想靠近搭讪的人皆一一退去。
不久,引路人将他领进赌坊,再上了楼,入一间雅室。
段崇能听见四周的呼吸声,大都轻快沉稳,皆是练家子,共有七个。前方还坐着一个人,应当就是他想见到的人。
“剑圣的徒弟做了朝廷的鹰犬,有趣。”对方声音苍老,“说来听听,想问甚么?”
“睿王府。”
“一般人只要万两黄金。可你不是一般人,得加价。”他哼哼一笑,“我要留你一条胳膊。”
听他这句话,段崇波澜不惊,横起骄霜剑,剑未出鞘,却不禁一寸一寸流泻出寒意。周遭的人紧张起来,蓄势待发,尖锐的杀意对准了段崇。
段崇轻声说:“来黑市向‘神通侯’买消息,要么花钱,要么……”剑尖扫过环绕的七人,“就要打败七鬼。段某从未听闻‘神通侯’还有要人胳膊的癖好。”
“神通侯”眯起眼睛,“看来官爷对这里很了解。”
段崇轻嘲地笑了一声,没有回答,转而道:“请诸位赐教。”
他尚蒙着眼睛,连剑都不肯拔。
七鬼相视一眼,因被段崇看轻和蔑视而起愤怒在他们之间酝酿腾升。七人脚步轻移列阵,袖中齐发针线,针芒细密犹若暴雨梨花,杀机四溢。
段崇耳朵微动,辩声定位,手陡起生挽月之势,一下就将飞来的丝线环缠在剑鞘上。一时间,七人都被其牵制住,意下欲收,但丝线相互博斥,难挣难脱。
为首之人当机立断,令其余人舍去丝线,逐个拔出长虹青锋,以冷兵应敌。
段崇显然已经听到他们都已亮出了兵器,便知就要拿出看家本事,谨慎又从容听着响动。
脚步杂而有序,料定他们摆出了七曜阵,走日、月、金、木、水、火、土七位,这阵法不易脱,七个人轮番上阵打车轮战,意图耗尽敌人心力,最后一击取胜。
就算与他们七人拼精力,段崇都不怕,可他实在不想将太多的时间耗费于此。何况,七曜阵不易脱,却易破。
中有三人先行起剑压上来,段崇脚步移转,退避着剑式。三人以为他是要退却,乘胜追了几步,反倒出了阵法所限定的距离。
段崇反势,气若惊涛骇浪,剑中有三分威风七分凌厉,排山倒海般沉沉压过来。
其余四人不及上前,亦受前方波及,顿时停僵住步伐。
就在这一瞬间,段崇转身直往神通侯方向袭去。神通侯惊觉时,骄霜剑出鞘三分,锋刃就已抵在他的脖颈一侧,只要须臾一动,就能割断他的喉管。
身影之快,足令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破七曜阵的关窍在于擒贼先擒王。
段崇冷声说:“设阵不失为好方法,不过段某却无意与尔等多纠缠。‘神通侯’,睿王府的事,还请一并告知。”
只一式,七鬼便能知晓几人合力也不会是段崇的对手,败阵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神通侯”虽然心有不甘,但又不得不愿赌服输,将所知晓的情况一一道来。
“前朝大文豪‘文山居士’有一《宝鹤图》传世。前朝覆灭时,宫中数万财宝不翼而飞,民间流传是皇帝将财宝运出了宫,以备徐氏后人东山再起、光复旧朝。而皇帝授意文山居士所作的《宝鹤图》中,就藏有宝藏的秘密。前不久睿王不知从何处找到了《宝鹤图》的真迹,虽然没有在市面上说,但现在已经走漏了风声。”
前朝徐氏余孽或许也在寻找《宝鹤图》,但除了他们,更有数不胜数的人士想要得到这笔宝藏。
知道这种秘闻的人不会大肆宣扬,只会在黑市这种地方交易买卖,而买卖的人身份更是千差万别,江湖人、富贾货商、朝廷官员,不一而足。
段崇缓缓眯起眼,难不成,这便是近来王府失窃案的真相?
墨色的夜风穿过品香楼的朱阁楼台,从窗户缝隙间钻了进去。
烛光摇曳起来,噼啪爆出一下灯花,陡起的光芒照亮沈鸿儒深沉的清眸。
还有一个人跪在黑暗当中,只是夜色足够浓,烛光足够黯,不能看清楚那人的轮廓。
响起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语气中有着恭敬和惭愧:“自从傅小郡主入府之后,同来的女信鹰将府上的一举一动把控得很严。属下行动受限,未能探得任何消息。”
沈鸿儒沉默半晌,继而轻轻笑了一声:“若真是一桩小小的盗窃案,何足以令六扇门出马?睿王将傅成璧放进府中,就是想用六扇门来牵制住本相放在王府中的暗桩。”
女人回道:“既然段大人是您的门生,何不将我等的身份告知,与六扇门联手行事?睿王此番动作,一定另有蓄谋,再任由下去,怕是要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
“睿王为人多疑,说不定已经开始怀疑你的身份。若再将段崇牵扯进来,一旦教睿王抓住把柄,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沈鸿儒搁下茶盏,想了一会儿,再道:“最近王府正是多事之秋,人多眼杂,近日无须再来碰面了。你在王府小心行事,以不变应万变。”
“属下遵命。”女人迟疑片刻,再道,“属下看郡主聪敏,善于察言观色,如若真教她发现了我的身份,应当如何处置?”
沈鸿儒在睿王府安一枚暗棋,足足需要好几年的筹划,如若现在出现意外,令一切落空、付之东流,实在可惜。
若换作其他人,她大概不必请示,直接灭口了事,可现在的威胁来自于傅成璧。她是李元钧的甥女,一旦知晓此事,定不会偏袒着外人。可若要杀了傅成璧,她又实在下不去手。
又是片刻的无言,静得能够听见风扑打在窗扇上的声音。
沈鸿儒说:“段崇很在意她。”
女人低下头,“属下明白了。”
局破了还能再重新谋划,可若失了段崇,就是满盘皆输。
……
段崇如约来到睿王府外等傅成璧。
从黑市探得的消息,虽然是关乎前朝旧事,不宜将傅成璧牵扯进来,可段崇能看得出,她将案子的事看得极重,如果他存心相瞒,对她来说实在太不公平。
半晌,傅成璧才从后院的角门溜了出来。
这会儿青天下起了缠绵的细雨,她打起桃花面的纸伞,远远望去,整个人明艳无匹,俏丽得如同肆意绽放的海棠芙蓉。
段崇不知雨至,没有带伞,身上只披了件儿墨青色的披风。他恐傅成璧出来找不到他,也不敢到别处避雨,只好静静地站在雨天里等待。
傅成璧一眼就寻着他,见他晾在雨中,赶忙迎了上去。
她一手高举着伞,一手帮段崇拂去肩上的雨珠,问道:“已经打听好了?”
“伞给我。”
段崇从她的手中接过来纸伞,撑在上方,两个人并肩走在长长的小巷子里。
傅成璧再问:“睿王府的‘行情’怎么样呀?”
段崇沉吟半晌,方才轻声回道:“行情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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