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首辅,相信也是千百年来唯一的一个了╮(╯▽╰)╭
万安:文人的风骨?臣子的正直?那是神马?能吃吗?
另外,有亲也提过,我之前也铺垫过,李广这个太监不是什么好货,何鼎是好人,李广蹦跶不起来哒~他也只能跟熊孩子们一样,一心向上,重新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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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驱逐首辅
看着这些内容不堪入目的奏折,想着内阁三人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朱祐樘只觉得一股愤懑郁积之气从肺腑内直冲上脑,宛如熊熊烈火一般,险些将他的理智都烧得精光——
这就是父皇提拔的内阁首辅?!这就是父皇信赖有加的大臣?!这就是父皇托付给他的辅政重臣?!简直就是荒唐可笑!别说有没有文人的风骨,有没有大臣的忠直了,就连寻常的佞幸之辈都不会做到这种程度!万安万首辅,可真是让他“刮目相看”啊!!
他闭上眼,长长地舒了口气,这才勉强控制住了情绪。不过,此时他的脸上已经再也没有温柔雅致的笑容,而是难得的面无表情,眸中透出了几分冷意。“戴先生,将这个箱笼带到内阁去,让万首辅好好地瞧一瞧,他都做了些甚么。他若是愿意请罪告老,朕不介意放他回乡。但若是不愿意,就将他驱逐出去罢。朕的内阁容不下这样的小人。”
“老奴遵旨。”怀恩道,抱着箱笼便离开了。
朱祐樘皱紧眉,随即亲自拟了旨意,命刘吉接替万安成为首辅,同时提拔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学士徐溥入阁。放下笔后,他略作沉吟,又写了尹直的名字,而后将他划去,换上了他的先生刘健。有徐溥与刘健两位正直之臣在,想必刘吉也不敢如以前那般,当他的纸糊阁老了罢。只可惜李孜省一案尚未审完,短时期内,还不能立刻拿下尹直。
却说怀恩直奔内阁而去,不经通报便走进三位阁老的值房,将箱笼扔到了万安面前,质问道:“万首辅瞧瞧,这是不是很眼熟?!万岁爷已经看过了,托老奴来问你一句:这是一位大臣该做的事么?!”
万安愣愣地望着从箱笼里倾倒出来的折子,闻见熟悉的药香气,几乎是瞬间就汗出如浆。他已经来不及想这些东西先帝怎么还会保存下来,更无法想象新帝瞧见奏疏的时候会是何种神色。惊惶焦急之下,他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也说不出任何辩解的话,只能跪倒在地上,叩首不语。
刘吉和尹直闻声从他们各自的值房内走出来,看着眼前的场景,都有些茫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万首辅露出如此绝望的表情?才会让他说不出话,却舍去了首辅的颜面,跪在怀恩面前叩首求情?
这时候,朱祐樘又特地令萧敬与戴义将这些天来弹劾万安的奏折都收在一起,也抱到内阁里去。萧敬奉了皇帝陛下的口谕,将所有奏折都放在万安跟前:“万岁爷说,让万首辅读一读这些奏折,看首辅对这些事究竟是否心知肚明。”
万安扫了一眼那些言辞激烈的弹劾之语,不禁满身的冷汗。这些奏折他怎么能读?读出来不是意味着他变相承认了自己犯的罪过么?不管是如实写明的,还是夸大的,他都一概不能承认。可这种时候,承认与否都已经不重要了,想要辩解也太迟了。
“万首辅想要抗旨不遵么?”萧敬垂眼望着他,冷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万首辅都做过些甚么,不仅你自己心里清楚,万岁爷与群臣也很清楚。事已至此,又何必再做无谓的挣扎呢?”
“微臣知错了!微臣知错了啊!望陛下再给微臣一次机会!!”万安终是发出了声音,抖着嘴唇道。他露出了满面哀求之色,起身复又跪倒,身形蹒跚,摇摇欲坠:“两位可否替微臣通报一声?微臣要见陛下!求求两位,让微臣再见陛下一面罢!!”也难为他一大把年纪,竟然连连三跪九叩,额头上都叩出了血,看起来极为凄惨。
刘吉与尹直都颇有些不忍,目光从他身上挪开,却不敢替他求情。眼看着万安犯了大错,他们与他划清界限还来不及,怎么会上赶着和他接触?万一被皇帝陛下视为他的同党,他们俩日后哪还有什么好日子过?尤其尹直已经自身难保,瞧着万安这般模样,不自禁地便联想到了自己,难免有些同病相怜之感。
“陛下恐怕是不想再见到你了。”萧敬不为所动,依旧立在原地,“万首辅,该做出决断了。”这位厚着脸皮垂死挣扎的万首辅,在国朝历代的首辅中,可谓是“独一份”了。他难不成以为,自己做下的好事被揭露后,他还能得到万岁爷的谅解甚至是重用?
“微臣当年也是一时糊涂啊!!”万安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又一次跪倒在地。
怀恩皱紧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个箭步直接上前将他腰间系的牙牌摘了下来,冷淡地道:“万首辅,你可以走了。”
万安瞪大了双眼,哆哆嗦嗦地伸手指着他拿着的牙牌,却不敢上前去抢回来。牙牌便是他为官的身份凭证,若是没了牙牌,他就无法进出宫禁。就算是留了个首辅之名,也失去了首辅之实。更何况,丢失牙牌可是大罪啊!
怀恩冷冷地注视着他,万安终是被他目光中的鄙视与冷漠激起了心底的惊惧,再也没有半点侥幸之心了。刹那间,他仿佛便生生地老了十岁,从一位红光满面、精神奕奕的权臣变成了垂垂老矣的古稀老人。
“罪臣万安,叩谢陛下隆恩。”摇摇晃晃的万安朝着乾清宫的方向跪下,涕泪四下地回到值房里写了他最后一封乞休的奏折。曾经他写过好几次假模假样请求致仕的折子,通篇都是花团锦簇。这样的官样文章,他不假思索便能写出数百言。可如今,他却觉得每一个字都写得格外艰难,每一句话都蕴含着他的真情实感。
后悔么?或许是罢。毕竟他从未想过,自己风光了一辈子,临老了却是晚节不保。
不悔么?或许也有罢。若是没有那些曲意讨好,若是没有与万家往来,他怎么可能在彭时与商辂两位声望极高的名臣之后脱颖而出?怎么可能在首辅的位置上屹立不倒?这可是整整十年啊!在汪直、尚铭、李孜省等人相继弄权的时候,在万贵妃祸乱朝政的时候,他始终是首辅啊!!
隐晦地在折子里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后,万安百般不舍地提出辞去内阁首辅、少傅、太子太师、吏部尚书、华盖殿大学士等一连串的职位。看着这些他钻营了一辈子才得来的职位,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头肉都被割出去了,不禁悲从心来,哭得越发动情。
写完了折子,万安便交给了怀恩与萧敬代为呈上,自己一步一步地流着泪挪出了宫。刘吉和尹直望着他萧索佝偻的背影,心里的复杂滋味简直难以言明。他们二人谁都没有想过,牢牢霸占着权力不放的首辅万安,竟然成了三人中间最早离开的那一个,离开得还如此狼狈。片刻后,朱祐樘便拿到了这封奏折。通读一遍后,他将奏折递给了怀恩:“戴先生以为如何?万安倒也识趣,没有再狡辩,该认的都认了。只是,罢免他之事涉及到父皇,到底不便明言,否则有损父皇的声名。”
“些许虚名,便暂且给他留着罢。言官们弹劾他的那些罪状,便足够让他自请致仕了。”怀恩道,“万岁爷也很不必将此事放在心里。等徐公和刘公相继入阁后,内阁必定会有一番新气象。尹直今日目睹了万安求去,想必也已经看清了局势。”
“万安多少曾经驱逐过汪直,也算是办过一件大好事。至于尹直,自从与李孜省结党之后,他可是连半件好事都没有做过,一心只想着党争。对于万安,朕尚能后退一步,默许他辞官全身而退;对于尹直,朕却不能姑息,否则党争之风迟早又该重演了。”
怀恩有些意外,颔首道:“万岁爷英明。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太过心善,反倒容易纵出恶人。老奴读史的时候,便觉得对善人该有善法,对恶人该有恶法。看来,万岁爷也有同感,已经初得其中之味了。”
“这都是皇后提醒了朕。”想起自家皇后,朱祐樘便不自禁地勾起唇笑了,先前的沉郁之状一扫而空,“‘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圣贤所著的那些书,隐含着各种治国之道,朕还须得好生多品一品才是。”
前朝的变故,不久便传到了后宫。张清皎听小太监们绘声绘色地讲着首辅万安失魂落魄地走出宫门,也颇有些唏嘘。不过,她只是听了些传闻,便制止了所有人继续谈论此事。/太/祖/高皇帝有言,后宫不能干政。眼下她不过是新册封的皇后,根基尚且不稳,可不能对政事表露出太过强烈的兴趣。
等到朱祐樘回到坤宁宫,她便不提此事,只说起了吴废后想见家人,自己忽然萌生了改动宫规的念头:“臣妾也不知道这样是否合适。太妃们都已经有些年头不曾见过亲眷了,心里应该很思念家人。若是宫规中允许她们半年或者一年与家人见一次面,应当能稍稍慰藉她们罢。”
“皇后真是仁善,不仅考虑到吴娘娘,还一心为其他太妃着想。”朱祐樘含笑望着她,“朕倒是觉得不错,只是须得安排专门的会见之所,免得宫中闲杂人等来往得太勤。而且,会见之日宜安排在同一天,禁卫与二十四衙门才能抽空应对得当。此外,有些太妃的家人不在京城,远在千里之外。若想见面,可不容易。”
“还是陛下想得更周到。臣妾不过是有了个念头,陛下随口便列出了该有的规矩。”张清皎一脸惊喜,“这样罢,臣妾先拟定计划。陛下到时候给臣妾掌一掌眼,再去问问祖母与母后的意思。若是时机合适,等到弘治元年便实施,如何?”
“很妥当。”朱祐樘颔首笑道。他家皇后处理宫务时,果然如他想象中那般利落。
作者有话要说:帝一日于宫中得疏一小箧,则皆论房中术者,末署曰“臣安进”。帝命太监怀恩持至阁曰:“此大臣所为耶?”安愧汗伏地,不能出声。及诸臣弹章入,复令恩就安读之。安数跪起求哀,无去意。恩直前摘其牙牌曰:“可出矣。”始惶遽索马归第,乞休去。时年已七十余。尚于道上望三台星,冀复用。居一年卒,赠太师,谥文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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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品一品明史原文,万安真是让人叹为观止的没节操了,恋权之心也是一直没有熄灭过……
第129章追封纪妃
翌日,万安乞求致仕的消息便传遍了朝堂内外。不少文武大臣都以为,这是万首辅的又一次表演——不过是以退为进,想借着皇帝陛下的挽留堵住悠悠众口,暂时避免众言官的弹劾一致对准他罢了。
可谁又能料到,上早朝议事的时候,朱祐樘竟然命怀恩当众朗读万安昨天写的奏折,末了叹息道:“万爱卿为先帝以及朕效劳得太久了,都已经是年过古稀的老人了,确实该回乡享受天伦之乐。”
刘吉和尹直隐晦地对望一眼:这是连京城都不让待着的意思么?
他们身后的一群言官有些跃跃欲试,想给不明就里的围观群众们普及自己弹劾万首辅所用的罪名,更想三呼万岁以示对皇帝陛下的敬仰。说起来,这可是他们以“区区”言官之身,将这位霸占内阁整整十年的纸糊首辅赶走的实绩啊!!
“特许万爱卿及家人用官驿回乡,每月给五石米。”朱祐樘的目光落到了万安之孙,时任翰林编修的万弘璧身上。
万弘璧脸色苍白,仿佛大病初愈似的,迟迟不敢抬起首来。从昨日起,他便比任何人都清楚,万家就要倒了。祖父因罪而丢官,犹自做着指不定什么时候皇帝陛下就会召回自己、重新启用的美梦。可他却觉得,不仅祖父不可能再回官场,就算父亲万翼已经升为南京礼部侍郎,大概也将终身不得寸进了。
“以年资而言,应由刘爱卿接替为首辅。内阁空缺一人,朕考虑良久,已有决断。”说罢,朱祐樘便命怀恩宣读圣旨,命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学士徐溥入阁。所有人都有些震惊,没想到他竟会越过其他几位六部尚书,直接钦点了徐溥。而徐溥亦是怔愣片刻,出列跪下来行礼谢恩。
刘吉与尹直打量着他们的新同僚,几乎是瞬间领悟了——原来年轻的皇帝陛下喜欢这种实干且名望德行出众的臣子。片刻后,两人心里都已经有了打算,各自在心底谋划起来。只是,他们的目标截然不同。一个是打算将刚新鲜出炉的“首辅”之位牢牢地掌握在手中,另一个则恨不得能立即全须全尾地脱身。
新任首辅张罗的头一件要事,便是圣母纪妃的追封。在他的催促下,礼部很快便呈上了将圣母恭恪庄僖淑妃尊为皇太后的仪注,并确定其谥号为孝穆慈慧恭恪庄僖崇天承圣皇太后。甚至不必朱祐樘主动提出,刘吉就上了折子建议让孝穆皇太后祔葬茂陵。
看到这封墨迹簇新的折子,朱祐樘微微皱起眉。
其实,在英庙之前,唯有嫡后才能与皇帝合葬。而历任皇帝也几乎都是皇后所出,因此并不存在追封圣母皇太后的事。但先帝并非嫡后孝庄钱太后所出,而是祖母周太皇太后所生,这便带来了矛盾与争议。
只有嫡后才能祔葬,那母以子贵的圣母皇太后薨逝后又该葬在何处?难道还另建陵寝不成?自然是两位都祔葬,才符合规矩与人情。然而,祖母当时并不满足于这个结果,而是无视了英庙的遗诏,闹着不许钱太后葬入裕陵,结果引发了群臣哭跪文华门……
这条列祖列宗默认的规矩,就在那一场大闹与争执里,无声无息地破灭了。如今臣子们甚至不过问他,便直接提起了祔葬之事。说实话,他此时此刻的心情颇有些复杂。若是答应,心里也不是滋味;若是不答应,大概会被视为不孝罢。
回到坤宁宫后,朱祐樘注视着笑盈盈地迎上前来的张清皎,心里的烦恼与矛盾不由自主地便软和了许多。两人牵着手,来到东次间内的暖炉边坐下。许是气氛太温暖了,不知不觉地,他便将自己的思虑都说出了口。“礼部已经给娘议定了谥号,‘孝穆慈慧恭恪庄僖崇天承圣皇太后’。听起来,倒是比四个字‘恭恪庄僖’好上许多。”尽管“僖”并不完全是美谥,但如今也只作美谥来解,所以他只能尽量忽略。毕竟,先帝定的谥号,他这个当儿子的是不能改的。
“‘布德执义曰穆,中情见貌曰穆,贤德信修曰穆,德政应和曰穆,敬和在位曰穆,德化肃和曰穆,圣敬有仪曰穆,粹德深远曰穆,肃容持敬曰穆,容仪肃敬曰穆’。‘穆’字很不错,听起来很像娘的性情。”张清皎道。
那么长的谥号,寻常人提起来,自然不会这样称呼。故而,往后,“孝穆皇太后”才是纪太后的准确称谓。其他那些谥号可以忽略,最前头两个字才是最重要的。而“孝”是国朝所有皇后、皇太后的标配,“穆”才是区别纪太后与其他人的关键——仁孝徐皇后、诚孝张皇后是唯二的例外,足以证明她们辅佐夫君登基的贡献。
听她跟着自己口称“娘”,不知不觉便显露出几分亲热劲儿来,朱祐樘禁不住勾起了唇角:“只是,追封加谥之后,刘首辅便上了折子,说是要让娘祔葬茂陵。呵,我想娘或许并不稀罕甚么祔葬茂陵。”
张清皎心里想道:别说纪太后不稀罕了,便是正经的嫡后王太后也未必稀罕,原配吴废后就更不稀罕了。而且,先帝大概也只想和自己的真爱万贵妃一起合葬。什么王太后,什么纪太后,他根本不在意。只可惜,无论是周太皇太后还是王太后,无论是皇帝陛下还是文武群臣,都不可能让他如愿。
“我觉得,娘或许宁愿独自在地下长眠,也不想见一心思念着万氏的父皇。”朱祐樘又道,“她无法出言拒绝,我也不可能替她拒绝。否则,在其他人看来便有违常理。当年父皇为了满足祖母不切实际的念头,与满朝文武争执,那或许才是他们所以为的孝顺。”
“臣妾猜,万岁爷之所以不拒绝,并非不是不能用祖宗规矩为借口,而是不能让祖母失望。”张清皎温声道,“祖母当年好不容易才让群臣认可,她日后也要与英庙合葬,裕陵里必须有她的位置。若是万岁爷又将规矩立起来,便有违祖母的期望了。”
周太皇太后这一辈子,闹得最疯狂的就是这件事,想必给满朝文武都留下了心理阴影。若是如今贸然触碰她的逆鳞,指不定她会干出什么来,给孙子都留下心理阴影。以皇帝陛下的性情,也许多半是不忍心让她这么大年纪还情绪波动起伏。但她却觉得,关键在于不能点燃这颗威力极其强悍的□□。
“还是你了解我的心思。”朱祐樘轻轻一叹,“所以,我只能同意,不能拒绝……也只能让娘在地下受委屈了。”
张清皎劝道:“万岁爷怎么会这样想?臣妾倒是觉得,娘一直都是很豁达坚韧的女子。或许刚开始会觉得闷闷不乐,但她只要想到万岁爷过得平安喜乐,定然便会渐渐高兴起来了。万岁爷不仅登基为皇帝,还迎回了她的神主位,让她能时时刻刻见到我们,她必定只会觉得欣慰,哪里还有空闲理会父皇呢?”
她用寥寥数语便勾勒出了纪太后的举动与神情,朱祐樘不由自主地想象着这些场景,眉头终是彻底松开了:“你说得是,是我想岔了。好好侍奉娘的神主,公明正大地常去探望她,她不知该有多愉悦呢……”
“万岁爷若去探望娘,可别忘了捎带上臣妾。臣妾与娘神交已久,早便期待着见面了。若是万岁爷能再给臣妾多讲些关于娘的旧事,让臣妾尽情领略娘的风采,臣妾定然会与她更加投契的。”
“好啊,只要你想听,我随时都能给你讲。不过,你确定只想听关于娘的旧事,不想听听我幼年时的故事?这些隐秘之事,便是肖女官也不知晓,满宫廷里几乎谁都不可能打探出来,都是秘密中的秘密。”
“臣妾爱听故事,也爱听秘密。万岁爷尽管说便是,臣妾来端茶倒水。”
“也不能仅仅只是我讲。皇后提起幼年与少年时,总是一笔带过。其实我也觉得很神秘,也想知道一些细节。怎么样?我们便以一段旧事换一段旧事?以一段回忆换另外一段回忆?如何?这才公平罢。”
“只要万岁爷不嫌弃臣妾的故事平淡,又有何不可呢?”
说罢,帝后二人遂相视一笑,悄悄约定夜里躺在床上讲这些隐秘旧事。也只有那个时候,他们才能不需要在意其他人的存在,尽情地分享与议论自己的童年——那些或者高兴,或者痛苦,或者平淡,或者惊险的经历;那些或者温暖,或者冰冷,或者清晰,或者模糊的久远回忆。
他们俩都很清楚,这是深入了解彼此的必经之路,亦是他们更加亲密无间的关键。
同一时刻,尹直也在内阁值房里,艰难地写出了他打算呈上的奏折。一字一字地推敲,一字一字地犹疑。他从未如此用心地写过奏折,更是从未如此忐忑不安地反复修改,地上几乎已经铺满了他写废的折子。耗费了整整一天,他才写出了自己最满意的词句。
静坐良久后,他长叹一声,亲自将这张折子送去了司礼监,请怀恩转呈给皇帝陛下。而后,他同样背影萧索地走出了皇宫,在家里静静地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作者有话要说:嗯,从10号-14号似乎有日更万字活动
目前我正在犹豫要不要参加_(:3∠
对我来说这很要命啊
但是不参加收藏一直上不去,
第130章尹直辞官
翌日早朝,朱祐樘命怀恩当众朗读了尹直的请罪奏疏。
在这封奏疏中,尹直诚恳而又坦率地承认了自己多年来的过失与偏激行为,用词堪比自我弹劾,简直是毫不留情。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他请求致仕,并且将所有不正当所得的财物皆进献内库。他也知晓,这样的惩罚不足以偿还过错,愿致仕后自请流放,去岭南甚至是雷州府(广东)、琼州府(海南)等苦寒之地教化蛮夷。
群臣听了,不禁面面相觑,即使是那群摩拳擦掌正打算一起使劲将这位尹阁老也弹劾下去的言官,也觉得胜利来得未免太快了些。昨天才刚将万安万首辅赶出内阁呢,今天竟然又有尹直尹阁老主动认罪?这场成功,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啊!
朱祐樘环视众人,淡淡地给此事定下了基调:“尹爱卿所言,字字真挚,足可见他的悔过之意。人非圣贤,谁能不犯过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对尹爱卿的迷途知返,朕深感欣慰。只是,过错有大小——有些过错朕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有些过错却必须以律法来裁决。”“三司觉得,尹爱卿之罪,该如何责罚最为合适?朕觉得他有心悔过,可罪减一等;主动请罚,再减一等。你们以为如何?”
刑部尚书、大理寺卿、督察院左右都御史出列,互相瞧了瞧。刑部尚书思忖片刻,字斟句酌地回道:“回禀陛下,臣等以为,若是罪减二等,便只需将尹阁老削职为民,流放两千里并杖一百。不过,律法中可以用财物赎罪。尹阁老在献出不当所得的财物后,再交铜钱五十贯,就能安然回乡了。”
朱祐樘略作思索,微微颔首:“就照此办理,尹爱卿之罪过,不祸及家人子孙。尹家子弟为官,若是品性正直、能力斐然,亦可照常升迁。”这句话并不仅仅是说给尹直听的,毕竟尹直掌权之日尚短,来不及提携自家子孙。传奉官废黜后,剩下来的尹家人多半是靠着真才实学才留在了朝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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