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皇帝陛下:=口=,我家卿卿原来是这种性格?
皇后娘娘:……吓到了?我一直不想吓到你的……_(:3∠
皇帝陛下:^_^,没有,卿卿什么性格我都喜欢。
皇后娘娘:真的?万一我还有没有暴露出来的一面呢?
皇帝陛下:尽管暴露出来吧,我都会喜欢的。
皇后娘娘:=////=,不许后悔。
皇帝陛下:永远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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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大家吃点狗粮,顺便想解释几个历史事件。
第一:其实周太皇太后搬到了仁寿宫,但仁寿宫是安喜宫的位置,也就是安喜宫改造哒,紫禁城东北角。那里后来似乎专门是太皇太后住的。而王太后应该是住西宫,一直也没有变名字,直到嘉靖上台后,有了两位太后需要安置。他就把蒋太后安置在西宫,取了慈宁宫作为名字,是不是很耳熟?至于小张,不对,老张张太后,被他赶到了东宫清宁宫住,改名叫做慈寿宫。嗯,后来张太后去世,慈寿宫又成了东宫,而且好像没有换名字。我这里改了改。
第二:历史上,张峦在刚成为皇帝岳父的时候,求了两个庄子。但是孝宗没有批准,可见那时候帝后之间的感情还不算是非常深厚。嗯,当然,在咱们平行世界,岳父耳根子不软,不会乱求什么恩典哒。孝宗很多时候都是有求必应,对皇亲国戚们都很好,也是变相纵容他们占了好多庄田。唉……
以上,昨天太匆忙,也没有跟大家说
给大家补一句——元宵节快乐!
明天我试着19点准时更新,么么哒
第126章安置吴后
慈寿宫,王太后听了朱祐樘所言,叹道:“她的性情还是那样固执,年轻的时候便是如此了……不过,我能理解她不想被人打扰的念头。皇帝,你打算将她安置在何处?如何安置?不太常用的宫殿,如今都在西北角,但一则离仁寿宫太近,二则太皇太后打算选一处宫殿做佛堂,可别相冲了。”
“吴娘娘当初被废,其中颇有内情。虽说顾念着父皇,实在不方便给她恢复位份,但她理应享有太后的供奉。儿臣当年在安乐堂时,吴娘娘也曾视儿臣为子,一向颇为照顾。因此,于情于理,儿臣都应当将她视为母后才是。”朱祐樘回道,“至于宫殿,儿臣尚未想好。若是她想清静些,西北角不合适,仁寿宫北面的宫殿也可略作修缮。”
“就让她住在仁寿宫里罢。”王太后略作思索,似笑非笑道,“我们三人都与万氏有缘,二十几年前因万氏而分离,如今在万氏曾经居住的宫殿里相聚,想想似乎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了。而且,仁寿宫里有我做主,断不会让闲杂人等去扰她的清静。若是她独自住着,可保不准宫里人捧高踩低。”
朱祐樘怔了怔,张清皎也疑惑道:“母后,仁寿宫里有足够的地方么?”
“不过是腾出一座宫殿来罢了,无妨。让那群好热闹不甘寂寞的太妃住得紧凑些,她们反倒不会觉得太孤单。”王太后道,“就让她与柏太妃做邻居罢。走,你们带我去见一见她,我亲自说服她。”
“母后,如今时辰已经不早了,还是明日再去罢。”朱祐樘没料到她竟然说走就要走,禁不住劝道,“冷宫阴寒,儿臣担心会冲撞了母后。”
“她都在里头住了二十几年了,我不过是去瞧一瞧,又有甚么可冲撞的?”王太后摇了摇首,扶着张清皎,“去罢。早些将她接出来,你我才能安心。否则,过些日子天候更冷了,还不知她在里头该是如何苦熬呢。”
张清皎见实在是劝不住了,便使眼色让女官们赶紧去准备暖轿与灯笼。见她扶着王太后上了暖轿,朱祐樘也坐进了他的御轿里,吩咐道:“悄悄地过去,别惊动了其他人。天黑路滑,脚下也仔细些。”
数盏灯笼照亮了荒废的宫城一角,缓慢地蜿蜒前行着,仿佛一条火龙正在游动。
暖轿内,王太后握着张清皎的手,低声问:“最近可有让太医给你好好调养身子?你们成婚已经有一段时日了,我倒是不急,但宫里宫外急的人却很是不少。”
“儿臣……儿臣一直调养着呢。”张清皎垂下眸。她毫不意外王太后会私下与她提起此事,毕竟她已经感觉到太皇太后不止一次悄悄地看了看她的腹部,而后又望向年幼的先帝皇子皇女们,两相对比之下好像颇为失望。
但这又有什么可失望的呢?孩子的到来都是缘分,分毫也急不得。据她所知,先帝的头一个孩子是万贵妃所生,那也是成化二年正月出生的。这说明,伺候先帝这么多年的万贵妃怀上孩子也颇为不容易。这个孩子夭折后,又隔了三年,柏贤妃才生下了悼恭太子。而英庙的头一个孩子便是重庆长公主,那也是他十九岁的时候得的长女,二十岁的时候才得了先帝。
如今万岁爷才多大年纪?她也才多大年纪?算虚岁,他们也不过是十八岁而已。若在前世,都还是懵懵懂懂的高中生呢。如果在初高中生这样的年纪就当父母,于父母或者孩子都不利。不如仔细调养几年,等他们的身体都养好,生出来的孩子才会健康可爱。
从优生学的角度考虑,皇后娘娘觉得自己的计划很科学。虽然计划赶不上变化,但是谁知道变化什么时候才会来临呢?倒不如先仔细计划着。当然,其他人是不是同样这么想,她不太在意,只要皇帝陛下也认同便足够了。所以,她或许应当寻一个合适的时机,与他讨论“优生学”——为什么忽然觉得,就算是正儿八经地讨论“科学问题”,她也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呢?
“别担心,只要你心里时不时想着这件事,便足够了。”王太后见她的眼睫一直轻轻抖动,仿佛有些不安,便温声宽慰道:“越是心急,儿女的缘分便越是难得。慢慢来罢,当年先帝‘三十无子’的时候,都没见宫内宫外处处着急上火呢。太皇太后只是年纪大了,越发想着尽享天伦之乐而已。”不多时,暖轿便已经抵达冷宫外。王太后望着眼前的满目萧索与破败,轻声道:“皇帝皇后,你们在外头等着,我去劝她。若是觉得冷,便回轿子里去坐一会儿。”说罢,她便扶着女官上前,命人敲了敲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王太后缓步走进了门内。她的华贵温雅,和这座冷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起来像是格格不入,但又有种奇异的融洽感与诡秘的落差之美。透过半开的门,张清皎瞧见了屋檐下静立的吴废后。
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场景确实有种时间轮回之感。当年她们共同入选,吴氏贵为皇后,王氏尚且只是没有册封的妃嫔;不过短短一个月,吴氏却被废,王氏被册为皇后;而今她们再度相见,一个是冷宫里的废后,一个则已经是安享荣华富贵的太后——宫廷里的是非成败与悲欢离合,就是这样突如其来,就是这样不留余地。
“冷么?”朱祐樘轻声问。
“不冷。”张清皎道,将怀里的手炉塞进了他手中,“只是,如果一直在原地静静立着等候,不多时就会觉得浑身寒冷了。若是万岁爷觉得无妨,我们在四周走一走如何?虽然看起来附近破败荒废,但也别有一种荒凉之美。”
“……皇后的想法真是与众不同。”朱祐樘轻轻笑了起来,“我还以为,只有幼年的我才会觉得,这里的景致算是不错,而且角落里处处都充满了趣味。有疯长的野草,有鸣叫的虫子,有不知名的野花,还有在墙角暗自生长的矮树。”
说着,他牵起他的皇后,缓步朝着蔓延的荒草而去。李广和何鼎连忙掌着灯笼,给他们俩开路。两人无不小心翼翼,觉得脚下有异或者碰到了什么的时候,都像兔子一样一惊一乍的,险些原地跳将起来。
张清皎忍不住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地道:“万岁爷,臣妾险些忘了,坤宁宫还缺了一位总管。臣妾这些天左思右想,觉得司礼监那几位伴伴恐怕是对区区总管之职没甚么兴趣,但臣妾又没有见过其他合适的内侍。不知万岁爷可否为臣妾挑一位?”
朱祐樘看了看何鼎与李广,察觉他们俩都竖着耳朵听着呢,便道:“我给你好好物色几个人选,你再仔细挑一挑。坤宁宫总管可轻忽不得,日后可是要帮你打理宫务的。母后已经说了,等父皇出殡下葬,便将宫务陆续移交给你。”
“那臣妾可得向母后好好请教。打理庞杂的宫务,可不比清宁宫里那点儿事。”
帝后在冷宫附近转了转,朱祐樘还给张清皎指了指通往安乐堂的小路:“眼下不方便大肆动土木,内库也不够丰足,只能给安乐堂里的人多放些份例。再过一阵,我想重修安乐堂与冷宫。不,这里到时候便不会是冷宫了。皇后帮我想想,要将这里建成什么样。”
“好,臣妾好好算一算,咱们宫里还缺什么。”皇宫里其实什么也不缺,但各处宫殿的用途都需要重新规划一番。否则,若是白白放着不用,多好的宫殿失去了人气之后,也会渐渐变得萧条荒废。
不多时,冷宫的门又响起吱呀的声音,却是王太后挽着吴废后走了出来。数十年没有迈出冷宫一步的吴废后望着眼前乌压压的人群,一时间似是有些恍惚。直到王太后想让她同坐在暖轿上,她才回过神来:“罪妇不敢与太后娘娘同乘。”
张清皎便使人又准备了一顶小暖轿:“吴娘娘,请坐罢。”
“多谢皇后娘娘。”吴废后望着她,目光从她眼角眉梢含着的笑意,落在她披着的狐裘底下露出的一角裙裾上。上一回相见,她并没有仔细打量这位年轻的皇后娘娘的容貌。如今周围灯火通明,她才将她瞧得清清楚楚——难得聪敏而又温和的孩子,不似她当年那般年轻气盛,却也有种别样的坚毅之态。若是纪妃在世,定然会喜欢这位儿媳妇罢。
真可惜,最应该享受福分的人早已不在了。而她这个苟延残喘多年的人,却等到了苦尽甘来的这一日。也许,王太后说得对,这其实是她们该得的生活,不过是迟来了二十几年罢了。而且,唯有替纪妃守候着这个尝尽苦楚的孩子,目睹着他幸福安康,才算是不辜负了纪妃当年的胆气与勇敢。
帝后将王太后与吴废后送到仁寿宫,这才告辞离开。次日,张清皎便又去了仁寿宫帮忙,辅助王太后将吴废后安置在柏太妃旁边的宫殿里,归置各种家居物品。张太妃、邵太妃等都听说了此事,派人过来给吴废后送了迁居礼物。吴废后的身份毕竟特殊,所以她们都没有亲身前来,未来大概也不会经常与她见面。
望着眼前辉煌富贵的宫殿,吴废后垂眸,轻轻一叹:“皇后娘娘,罪妇有个不情之请。”
张清皎颔首行礼道:“吴娘娘尽管说。”
吴废后避开不受礼,道:“罪妇已经有二十余年没有见过父母兄长了。听说父亲早已去世,但母亲与兄长都健在。可否请皇后娘娘恩准,让罪妇能见他们一面呢?”
“吴娘娘放心,晚辈会尽快安排的。”张清皎道,转而望向王太后,“母后以为如何?”
“只要你们觉得合适,便以我的名义将吴家人召进宫来就是。慈寿宫不方便相见,不如选在清宁宫附近的宫殿罢。”王太后道,“吴家也不宜例外,其他太妃若想见家人,也可安排一二。不过,这件事还须得先帝出殡后,才方便行事。”
“儿臣明白了。”张清皎颔首道,思忖着是不是该给宫里制定一个定时会见亲人的规矩。皇宫又不是监狱,就算是监狱,也没有不让亲人探视的道理。数十年不能与亲人相见,骨肉生生分离,实在是太不人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八点!safe!
_(:3∠
看情况今晚也许会有加更……嗯,看情况哈……
皇后娘娘放心,你们就是遵循优生学的……二十岁以内绝对没有任何消息的
到了咱们天/朝法定结婚年龄,才能生娃啊(大雾)
第127章万安事发
乾清宫,李广与何鼎忙忙碌碌后,终于得了空,坐在值房里歇息片刻。见四下左右无人,李广压低声音问:“昨夜皇后娘娘说的那些话,你是怎么想的?坤宁宫总管,虽不是十二监里的大太监,身份却比咱们俩高多了。”他们俩至今还是万岁爷身边贴身伺候的小太监,不过是长随的级别,万岁爷似乎也暂时没有让他们去十二监里历练的打算。何鼎瞥了他一眼,察觉了他眼底火热的野心,含糊道:“我只想待在万岁爷身边,一直伺候万岁爷,旁的没想过。再说了,坤宁宫总管看起来威风,但若没有在二十四衙门里任职,就算想帮着皇后娘娘打理宫务,恐怕也使唤不动顶上那些老爷爷。”
“有皇后娘娘在,还愁不能进二十四衙门?十二监倒是不好进,四司咱们也不稀罕,可八局怎么着也能混个掌印太监当当。”李广紧紧地盯着他,仿佛担心他随时变卦,“你若是不想去,到时候可别反悔。我可是想好了,如果万岁爷提起此事,我必定要毛遂自荐!”
“皇后娘娘也就是随口一提,未必是瞧中了你我。”何鼎劝道,“我们二人太年轻了,她显然更希望司礼监的老爷爷们过去。老爷爷们面子大,无论办什么事都没有人敢不听他们的。皇后娘娘依仗着他们,更容易理顺宫务……”
“你别说了!面子大也是慢慢累积而来的。谁一开始不是四处受气的份?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李广摇首道,“况且,司礼监那些老爷爷哪里看得上坤宁宫总管的职缺?光是忙着司礼监的事都忙不过来呢。二十四衙门的掌印太监们也都忙,至于少监、监丞之流,咱们可是在万岁爷和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哪里不比他们更吃香些?”
何鼎见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也不敢再劝,只得沉默片刻,道:“你既然已经想清楚了,我便不再多说了。无论是服侍万岁爷还是服侍皇后娘娘,咱们都须得尽心尽力,才不辜负万岁爷与娘娘的信任。”
“这是自然。若不是见万岁爷这么宠皇后娘娘,我怎么会一心想着去给皇后娘娘分忧呢?”李广笑眯了眼。在宫里,谁都有几分眼色,知道该依附哪个主子才能发达。尽管他现在服侍万岁爷,跟的就是最尊贵的主子,但可惜主子不重用他,前头还有许多大太监更得主子的信任,说不得会白白蹉跎数十年。
因此,为了早日攀升,他不得不另寻它法。经过这大半年的观察,以他多年来对万岁爷的了解,必定不会有错——皇后娘娘便是他能够借力的东风。想想当年的梁芳,若不是攀上了万贵妃,有枕头风助阵,他又怎么能轻而易举地掌控御马监这么多年?连司礼监与东厂都争相拉拢他?还攒下那么大的家业?
当然,他并不是想效仿梁芳,只是想替自己寻得最适合的主子罢了。若能得到主子的重用,相信以皇后娘娘的慷慨,必定少不了他的好处。光明正大得来的赏赐,稍稍费些心思得来的名利,总比默默无名数十年舒坦多了。
两位小太监一边烤着火一边低声轻语,却不知此时值房内的长榻上还躺着一个人,将他们的话尽数听在耳中。等他们又匆匆离开后,那人从长榻上下来,绕过屏风,扫了扫小太监们方才坐着的位置,轻轻一哂。
这两个小东西都不是甚么省油的灯。从李广坐的位置来看,他正好被屏风挡着,没有瞧见他睡在里头,所以才敢说出那些野心勃勃的话。但何鼎却只要侧首一望,就能瞧见屏风后头的长榻,怎么可能没有看见他?可这小东西却没有提醒李广,究竟是何意?难不成,是想借着李广的口,将这件事透给他?啧啧,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细细一想,也只能说何鼎这小东西为人确实正直。自己阻止不了李广的野心,便让他来出面,免得那个一头栽进名利中的小东西走错了路、做错了事,反倒是祸害了皇后娘娘。有这份心,倒也是难得了。
“既然是天意,那何不成全了他?”此人暗忖道,遂神采飞扬地直奔乾清宫而去。
朱祐樘正在稍事歇息,略用了一品易克化的养生益气粥,便让李广与何鼎将新鲜点心拣了几样,送去坤宁宫给皇后尝尝鲜。两个小太监前脚刚踏出乾清宫,穿着一身素色道袍的戴义便甩着拂尘,风度翩翩地走了进来。
“甚么?竹楼先生想去坤宁宫当总管事?”朱祐樘以为自己听错了,挑起眉来,“此事朕尚未明言,竹楼先生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望万岁爷明鉴,老奴从何处得来的消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奴觉得自己最适合去坤宁宫扶助皇后娘娘。”戴义义正言辞地道,“一则,老奴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年,见惯了宫中的各种事,皇后娘娘若遇到难事,老奴便可想方设法解决;二则,二十四衙门的掌印太监多少与老奴有交情,办事的时候必然也会干脆利索些;三则,老奴与皇后娘娘有缘,相处起来想必也很融洽——”
朱祐樘禁不住打断了他:“那司礼监的事呢?竹楼先生不打算管了?”
戴义振振有词道:“司礼监如今不缺能人,万岁爷又何必强留老奴呢?更何况,老奴已经多次向万岁爷乞休,说想回内书堂教习琴艺和书法。偏偏万岁爷以覃老在内书堂为借口,一直搪塞老奴。既然万岁爷舍不得老奴,老奴便不去内书堂了。帮一帮皇后娘娘的忙,多少也能尽一份心意。”
“……竹楼先生当时乞休,朕记得,理由是:在内书堂有足够的时间抚琴、练习书法。如今想去坤宁宫,怎么不想想,皇后马上就要接手宫务,正是繁忙的时候?竹楼先生就不担心,去了坤宁宫,便没有空闲抚琴以及练习书法了?”
“皇后娘娘聪慧睿智,想必也就是刚接手的时候忙一些罢了。若是娘娘有兴致抚琴与修习书法,老奴正好能教导娘娘。”
朱祐樘有些无言以对:“当年你连朕都不肯教导,却主动提出教导皇后。皇后可是于琴艺与书法上极有天赋?”想当年,他想让竹楼先生品评他的书法,却被残忍地拒绝了。幸而萧伴伴答应指点他,他于书法之道才有了长足的进步。
戴义可疑地默然了片刻,最终依旧是选择了实话实说:“若说是‘极有天赋’,倒也称不上。但皇后娘娘不将抚琴和书法视为技艺,而是视为享受。老奴很欣赏这样的心态,也相信假以时日,皇后娘娘必有进益。”
朱祐樘禁不住笑了:“说得就像是朕将书法当成苦修似的。这样罢,你若答应连朕一起教导,朕便让你去坤宁宫当管事。不过,司礼监的事却不能辞了,免得身份不高遭人看轻了去。历来坤宁宫的管事便兼任着二十四衙门的职缺,只是有职缺高低之分罢了。日后再给竹楼先生换成清闲衙门的掌印太监,如何?”
“……”戴义无奈,“万岁爷究竟是从何处学来了讨价还价的功夫?好罢,老奴答应了。”罢了罢了,他一直很看好皇后娘娘。为了能离开司礼监,享受更为自由自在、更为有趣的生活,他也算是豁出去了。
就在此时,怀恩忽然抱着一个竹箱笼进来了,神色间满是肃然与沉郁。朱祐樘敏锐地觉察到了风雨欲来的气息,立即收起了笑意,拧着眉问:“戴先生这是怎么了?箱笼里是甚么?”
怀恩低声道:“回万岁爷的话:老奴近日一直在整理先帝的遗物,将所有遗物都登记造册。丹药之流便不提了,李孜省已经扣押在诏狱里,不日便要处死。但却没想到,那些箱笼里竟然还藏着这样的玩意儿!老奴本不想污了万岁爷的眼,可此事事关重大,唯有万岁爷方能作出决断。”
朱祐樘颔首道:“朕明白了,戴先生先呈上来罢。”
怀恩却并没有将箱笼放在御案上,而是放在了龙椅旁的地上,打开供他查看:“万岁爷,将这些污糟之物放在御案上有大不敬之嫌。老奴觉得,过一过眼也就罢了。”戴义也俯身看去,嗅见了熟悉的药香气,顿时露出了一言难尽之色。
朱祐樘垂目瞧去,就见箱笼里装满了奏疏,透着浓烈的药香气,看起来整整齐齐、无比正经。可当他随意拿起一本折子展开,读了两三句,便知道这些折子里都写着什么了——房中术、避火图,以及试用小药丸的心得等等。折子上还有先帝的御笔朱批,诸如哪种小药丸好用之流。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折子末署名:臣安进。
他又展开另一本奏疏,不看内容只看折子末的署名,依旧是“臣安进”。整整一箱笼的奏疏,足足有数十本折子,竟然都是同样的内容,都是内阁首辅万安写的。其中还附有若干避火图,小药丸却都不见踪影,想是都已经被先帝“享用”了。
“一共六十七本折子,都是内阁首辅万安所进。”怀恩跪倒在地上,叩首道,“陛下,臣怀恩斗胆,弹劾内阁首辅万安!堂堂首辅,竟然行这等佞幸之举!丑态毕露!斯文尽丧!简直是数千年来闻所未闻!!”
作者有话要说:赶在最后一刻双更啦
话说万安的事是真的,他确实这么干过。史书上记载,这一箱笼奏疏,还是孝宗发现的。我觉得有点不可能,就改成怀恩发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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