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过去,借着陈捷的手机灯光,能看见地面上两个硕大的脚印,但是到了周围,脚印确实没了,我冲着陈捷喊道:你看看你,你看看你!就是你那张臭嘴,乌鸦嘴,怎么不说点好!
陈捷苦着脸,不说话。
我对着那老妖婆道:这地方你熟,知道这是咋的吗?一个大活人还能说没就没了?要真的是脏东西的话,估计没有这么快的速度吧。
老妖婆朝这边上看,雪下的很多,地上已经白白的一层了,老妖婆围着车转了一圈,道:想不到啊,我居然还是看走了眼。
我道:你有线索了?老妖婆道:不敢确认。她说完这话,我听见车子右边传来吱吱的声音,我赶紧走了过去,要是没听错,应该是那个小虫子的动静。
有前面的车灯照着,倒是能看见旁边的景象,那小虫子虽然小,但是颜色扎眼,红彤彤的,在白茫茫的雪地上,我倒是一眼就找到了它。
蹲下身子,我掏出手机,自言自语道:你个小东西干嘛呢?我过来的时候,看见小虫子抱着什么尸牙滚来滚去,滚来滚去,现在过来了,它颤颤的用尸牙挑起旁边的一个黄色的东西。
看见我看过来,小心翼翼,将头缩回去一半,露出大眼睛,怯怯的看着我,似乎是在邀功,我拿过那东西,看着眼熟,对着老妖婆道:老妖婆,这是不是你刚才给司机的救命东西?
老妖婆接过去,点头道:是啊,不对啊,刚才他下来是从左边出来的,就算是扔,也应该掉在左边,怎么跑车右边来了?
一旁的陈捷自言自语道:会不会是风刮的?有这种可能,但是很小。
我们几个不约而同,抬起头来,看着右边那林子,难道,被什么东西拖到山上去了?我问道老妖婆,刚才推断是什么东西弄的?
老妖婆只是摇头,并不多说。
在我们身后的陈捷自己咔嚓咔嚓,用自己手机照的不亦乐乎,末了,他嘟囔道:成了,看我的照妖镜,一定能将那东西给找出来。
众人没人理他,我对着他们三个道:司机八成是被拖到了树林里面去了,咱么得去救他,怎么都是一起来的,现在冰天雪地,要是再找不到,冻也得冻坏了。
我刚说完话,身后的陈捷叫了起来:这是什么?我冲他道:别闹了,赶紧,咱们两个去上山,让他们在这等着!
陈捷直接将手机递了过来,照片上,红呼呼一片,似乎是有什么盖住了摄像头一般,我看着陈捷道:还在这?拍的哪?果真有东西?
我没有阴阳眼之类的,但是老妖婆浸淫此道已经大半辈子,她摇了摇头,笃定道:这已经没了东西,你们看车四角上,是不是有白色米粒状的东西,在车厢外面。
小东西见到我想走,嗖的一下钻了上来,趴在我的肩膀上,我们巡视了一下,果然,在那车脚上,有一摊像是米粒,又像是虫卵的东西,一窝窝,在那盘卧着。
我冲着老妖婆道:的确是有那东西,这是啥?老妖婆道:这是蛊,想不到咱们这一来,就被人给惦记上了,哎,还是找找那个司机娃娃吧,毕竟也是一起来的,好歹,留个全尸也好。
我心里咯噔一下,道:你的意思,那司机已经死了?老妖婆道:虽然不确定,但是**不离十,走吧,去那树林中,走不远,就应该能看见了。
我们从后备箱里掏出在路上买的手电,除了老妖婆和癞皮狗一人一个,刚下来的雪,现在的雪下的如此大,踩上去,都能听见咯吱咯吱的动静了,手电光下那树裹着一层白,我有些晦气的想到,像是穿着丧服。
没走几步,我肩膀上的小虫子就兴奋了起来,顺着我的脖子钻到我的头发上,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我们现在已经是钻到了树林当中,这林子可真是密,树几乎是一颗挨着一颗的,我们现在穿着棉衣,都不好在里面走。
我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我心沉到了谷底,难道还真的跟老妖婆说的一样,凶多吉少了?
在往前走,我拿着手电往前面一晃,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好像是看见密林深处有一个红彤彤的东西,赶尸匠这时候飘忽的道:有血的味道。
哎,看来不是我闻错了。
我重新将手电调了回来,赖皮狗尖声道:快看,哪里好像是有个红东西。在我这个手电筒的光芒下,隔着许许多多的数木,后面一个红呼呼的东西若隐若现。
我们几个什么都没说,赶紧朝那挤了过去,但是那老妖婆叹了一口气,刚才司机出来的时候,就说看见了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趴在地面上,而陈捷拍照的时候,同样是拍到了那个红东西,现在见到这红彤彤的玩意,我们就以为是见到了凶手。
越往前走,血腥味越大,我大脑中好像是有段记忆复苏了,好想是在哪里,见过这场面,不对,确切的说,是这味道。
在我闷头往前挤的时候,陈捷一把拉住我,他倒吸着凉气喊道:你看看,那是什么?现在我们离的那个东西很近了,那东西也没有飘走,我抬头一看,先是一愣,随机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有些不敢相信,问道旁边的赶尸匠,那,那是什么?
赶尸匠语气森森,加上他本来声音就飘忽,道:人皮。我们几个心头上都是压了一块石头,到了那红彤彤的东西面前,我闻着浓郁的血腥味,看着挂在树梢上的那猎猎作响,像是红旗一般的人皮,心里发堵。
在这人皮旁边是一个带着眼睛,胡子拉碴嘴巴怒张的人头,你人头后面,就挂着一张人皮,雪花飘在人皮上,然后混着未曾干涸的血液,滴滴答答的流了下来,地面上,那薄薄的一层白雪,被血水打湿,血水上,甚至还冒着热气。
红白交间,像是婚庆与葬礼,尖锐的对比,沉重的压着我喘不过气来。
在地面上,那被扒了皮尸体从身子中间豁开,内脏被掏出来,两扇肋骨被打开,胸腹中空荡荡的,就是一滩血。
我说我什么会感觉道熟悉,因为,这跟九爷的死,一样。当时九爷就是被扒皮,内脏掏了出来,然后整齐的放在地上,像是在祭祀,又像是在挑衅。
看着刚才还是鲜活的一条性命,现在居然是被人活剥了挂在树上,就连所谓的全尸都没有留下,我们几个都没有说话,过了半晌,我朝着那树上走去,老妖婆问道我想干吗,我道:人都死了,不能让他曝尸荒野吧,我把他弄下来,找个地方埋了。
老妖婆道:这可不是你的九爷,我说了,这是有人下蛊害他,冲我们示威的,你要是招惹了什么东西,婆婆我可不帮你,我只是帮你们找造畜人,可不想帮你们得罪这蛊人。
我没有说话,爬到树干上,将那人头还有下面的人皮提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错觉,还是天气本来就阴冷,我拿到那头的时候,感觉像是被什么盯上了一般,浑身打了一个颤。
陈捷想要过来帮忙,我制止了,道:这东西邪门,玩意要是跟老妖婆说的样,再有什么报应或祸事,还是让我自己承担吧。
冰天雪地里,**着老本行,将那尸体的五脏六腑重新塞了进去,至于那皮,我实在是没办法处理了,简单的将皮包在尸体上,然后想着将那尸体给蒙上眼,但是不论我怎么弄,那尸体就是不闭眼。
我道:这里冰天雪地,不好挖坑埋人,要是找一个山涧土坳之类的,再将他给埋了,你们看行吗?他们倒是没有说什么,只不过老妖婆冷冷的道:旁人要是遇见这事,躲都来不及,你小子倒好,还硬是往上贴。
我白了她一眼,道:不用你管,对了,你还没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这跟九爷死法一样,难道九爷,也是被这东西给弄死的?
一边说着,我将那尸体背了起来,示意他们边走边说。
我这是第一次背死人,说不害怕那是扯淡的,幸好周围有人,能跟我说说话,但就算是这样,我也老是感觉自己脖子后面发凉,背上发紧,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是还感觉这个司机在向我脖子面吹气。
他的头不老实,我又没有固定,我怕它掉了下去,将那头栽到我的肩膀左边,也就是说,我往左边稍微转头,不用转头,视线的余光就能瞟见这司机怒睁的眼睛,恐惧,不甘,还有一丝道不明的东西在里面。
老妖婆对于这是什么一直不肯多说,只是一个劲的道:我们被人盯上了,要快走,这司机就是给我们下的宣战书。
我不明白,我们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就算是宣战,非得要杀一个无辜的人么,这死亡的方式明显不是人力所为,难道真的跟杀死九爷的人有关么,要是真的有关,我们不能快点走,反而该等等他们,为九爷,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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