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约定(二合一)
一条未来:“……”
他露出一个介于‘被惊奇到了’和‘被恶心到了’中间,有些奇妙的表情。
“你还真是,”
想了想,又想了想,一条未来心服口服,“成熟稳重。”
居然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话!
一条未来自己都没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
他顶多口嗨嗨一下自己是道德感极高的弥赛亚,根本说不出‘我比警方更警方’这种厚脸皮的无耻发言。
不过诸伏景光知道的太多了,读最近几天的档显然是不够的,第一个线索追溯到教官谈话的时候,那已经是很久之前了,现在回档过去太麻烦了,一条未来拒绝。
可银行抢劫案并不是一场考试,而是一场红蓝阵营对抗。
到了要用命去试通关方法的时刻,不只是红方阵营,不只是蓝方阵营,不只是普通民众,路过条狗,都得被一条未来拎去试探。
紧绷,是因为无论是什么工作人员,都是两人及两人以上一起行动的,且在大厅的工作人员,几乎全再时不时地看向门口,面对年轻男性客人时,都会额外打起几分精神,每十分钟便有一队保安出发巡逻,中途会和同事出现几次巡逻交点,十五分钟后回到休息区,等待下一次巡逻。
一条未来想了想,又想了想,反复想了想,“但是不百分百确定,不是送你们去死吗?”
“我很不想做糟糕的打算,不过几个月后,我们便是正式的警方人员了,会出一些很危险的任务,如果太长时间不兑现约定,”
诸伏景光道:“不是酒吧中,只听你指挥,进行一些百分百胜率行动的同伴,”
对这个世界的警方而言,诸伏景光向往的警方,无疑于遥不可及的理想,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美梦。
一条未来:“……”
“那我有可能,”
可在大学的期末考试中,还会如此轻松惬意吗?
酒吧,对一条未来而言,便是小学二年级的数学考试,考虑到酒吧是黑色势力的地盘,再考虑到他对酒吧的了如指掌,诸伏景光推测,他是从‘撒旦’那里获得了详细的情报。
“我其实很想说,我知道你急、但是请你先别急,我并非要抛弃你,而是打算花段时间,突击检查银行内部的情况,到了该行动的时候,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是绝对跑不掉的。”
诸伏景光注视着毫无伸手意思的一条未来,“提醒一下,你已经无法甩开我了。”
“作战计划临时更改了,小兵,”他也用开玩笑的口吻回答,“现在的行动计划嘛……”
这一次,一条未来是在答高数卷子。
诸伏景光在原地站了几秒,忍不住笑着摇头,才追上去,“嗯,我把目的地的地址给他们了,让他们在三十分后来找我们。”
“……很不错的话,”一条未来评价,“但是,不属于这个世界。”
银行的工作人员们处于一个微妙的状态:紧绷,但又不完全紧绷。
“……”
“我让你狗叫,”
“如果要我履行约定,你最好快一些提要求,”
从正常角度而言,这似乎是把所有的警校生都当作是同伴了。
“以后我需要一个凌晨三点帮我买早餐的跑腿、借我千百万的冤大头、可以背黑锅的倒霉蛋等等等等的时候,再找你吧。”
但他却发现诸伏景光忍不住笑了起来,回答得毫不犹豫,“当然。”
这些话,和这个世界的大部分警方,是不符合的。
“我想要我们成为哪怕在进行成功率只有50%、40%、30%,甚至是1%,你也依然信任我们,会把一些自己都不百分百确定的关卡交给我们攻克的同伴。”
而假如诸伏景光毫不犹豫地下手了,那便是非常高尚,非常善良慈悲,一条未来会毫不犹豫地干掉他。
“虽然这样说,总感觉有些要求你们去死的微妙感,”
“怎么样,我理想中的警官大人,要把我们当成同伴吗?”
“银行,一起行动?”
他的语气很平淡,“正如你一次一次为我们争取到百分百一样。”
“我们要生硬些智取。”
他不会再悠闲地为同学低声讲题,而是会自己独立破解,不带任何拖累,卡着考试结束的极限,认真答完整张卷子。
所有人类的本能反应都是避开天灾人祸,唯有军警不行。
一条未来:“。”
要以‘同伴’的身份,参与考试,要让一条未来不只是一个人,而是有可以放心把后背交出去的同伴。
一条未来瞥了那只手几眼,把手枪拔出来,卸掉了一枚子弹,“OK,信物,仔细看清楚。”
但这并不适用于团队行动。
那只手刚刚还握过枪,因为夜风太冷,又一直扶着狙击枪,摊开的时候,指骨显得有些僵硬。
关键的,是在得知一条未来‘撒旦’的身份后,那几位同学还会不会把一条未来当同伴。
“好吧,”诸伏景光叹气,“这算是约定?”
“嗯?”
怎么,清理一批黑色组织的人手,清理想要暗杀议员的组织人手,清理三批FBI,便是‘比许多警方还要更像警方’了吗?
……好像确实是。
酒吧的时候,一条未来没有直接参与行动,而是远程指挥。
*
这也确实是事实。
红方阵营的五个人是绝对逃不掉的。
诸伏景光要参与考试。
“我们就要出现在非百分百的地方,为需要保护的民众争取尽可能多一点、哪怕只是多一点点的生还率。”
……怎么可以有人比玩家还要善良心软道德感极高?这不是踢馆子吗!
一条未来有些被自己伟大的仁慈善良和高尚的品格震惊到了,对诸伏景光心服口服,“我很想有异议,”
巡逻到后门处的一列保安小队便是如此。
他其实没诸伏景光要做的事,只是答应了一个要求,不提一个要求,总有种被占便宜的玩家式不悦感,像是做了一个任务,却没有获得任何奖励一样。
“我让你去死,”
伟大的弥赛亚愿意和同伴一起,怀着高尚的品格和令人含泪的道德,清理掉那些警方蛀虫。
只在最开始的时候,随意地思考过灭口。
……啊?
“你是我遇见的人中,最接近我理想的存在。”
“他们不知情,但哪怕知情,也会把你当同伴,”
“我能够破解出你的秘密,能力还算合格,能够达到你的同伴标准了吧?”
诸伏景光立刻道:“不用是‘保密’,我不会把你的秘密告诉其他人的。”
谁都可以避开非百分百幸存的事件,非百分百生还的行动方案,唯有军警不行。
“很好,”一条未来很满意,从诸伏景光的手里取回了那枚红色颜料子弹,漫不经心地放进了自己的制服上衣口袋中,“说吧,怎么联系那几个家伙?”
只要他没有偏向‘撒旦’。
“是的,”诸伏景光笑了笑,“但是,你属于这个世界。”
“答应一起行动可以,”他提出要求,“但是,我答应了你一个要求,你也要答应我一个要求吧?”
平淡到像是在陈述事实。
一个大学生,在进行小学二年级的数学考试时,会轻松自如,悠闲自在地填写答案,并不介意对二年级的小学生们微笑,甚至是低声指导,像是讲题般地讲解最后一道大题。
这、这都是些……
甜蜜便甜蜜在假如诸伏景光迟疑了,不肯下手,那便是道德没那么高,没那么善良,是在企图欺骗,一条未来会毫不犹豫地干掉他。
又不是人人都是诸伏景光,一条未来觉得答案很显然:不会。
想了片刻,一条未来没有想出什么必须需要诸伏景光要做的事,他打了个响指,“算了,先欠着吧,”
“关键的是你们有没有把我当同伴。”
他有没有把这几位同学们当同伴,当然不是关键啦,反正于他而言,敌人、陌生人、同伴,这三者并非界限清晰的存在,全在一个鱼缸里,纯粹看谁运气不好会被他捞出来折磨罢了。
他伸出手,“我破解了你的秘密,已经说明了自己的能力了吧?”
这个夸奖还挺……
他大步流星地向前走,“既然你追上来,还提出‘把你们当同伴’这种麻烦又奇怪的要求,你一定可以联系到他们吧。”
他把那枚子弹拍在诸伏景光的手里,“以后,在你还活着的时候,只要我出示这枚信物,那我让你往东,”
那不还是要读档。
原本的抢劫银行计划是:深夜踢场子直接上门暴力进入,自己走一遍银行,摸索内部情况。
一条未来礼貌微笑,“我没有想要提‘保密’。”
这句话,诸伏景光没有说完,只笑了笑,又晃了晃摊开的手,示意一条未来拍手达成合作。
“但没有指挥状态下的‘弥赛亚’自信,”诸伏景光用开玩笑的轻松语气询问,“你原本打算如何抢劫银行,指挥官大人?”
所有民众都可以让自保本能胜过保护他人的本能,唯有军警不行。
“我让你偷鸡,”
“但是人生本来就不是一帆风顺,不会次次都百分百,”诸伏景光道,“更何况,我们是警方人员,”
一条未来连自己的命都可以拿去填,对其他人的死就更不在意了,没什么愧疚感,但:“你的要求,又隐隐透露着‘请命令我去死吧’,”
他提醒,“最好三年之内。”
而银行,这是一个黑色势力没有染指,‘撒旦’亦无法把每一条走廊、每一个路线、每一个密室等等都告诉一条未来,是‘大学期末考’。
这是什么麻烦又奇怪的要求?
“……”诸伏景光叹气,“我绝不往西?”
红方,不能只看着一条未来一个人皱着眉头答题,自己则毫无作为地等待考试结束,成绩出来,大家共享分数。
黯淡的路灯在诸伏景光的眼睛里亮起来,不明不灭,只是有一些浅浅的光亮,“我想,”
一条未来:“你很自信。”
一条未来不需要思考,动动眉头,便能想到自己公布计划之后,同伴们会如何眼疾手快地分别抱住自己的双手、双腿和腰,苦口婆心地劝自己冷静点,是假抢劫银行,不是真抢劫。
什么?
一条未来有些迷惑地眯起眼睛,“我有没有把你们当成同伴,从来不是关键吧?”
但不是的。
诸伏景光:“……”
不完全紧绷,则是因为制度苛刻,执行人员却有几分因长时间紧绷而产生的松弛感。
“我绝不活着?”
玩家多少沾点叛逆的。
“但你说的对。”
已经是警方蛀虫的家伙,当然要清理掉啦。
他认真考虑:提什么要求呢?
风和日丽的下午,米花银行一片祥和安静。
只要一条未来还是‘弥赛亚’,还是在黑暗的淤泥中成长,却光芒万丈,没有走进黑暗,反而在白天升起,成为无数人崇拜对象的太阳。
“……我绝不猫叫。”
在诸伏景光得知‘弥赛亚’和‘撒旦’是亲兄弟的那一刻起,一条未来便无法甩开他了,他像是悄无声息紧紧缠绕住树的藤蔓,要彻底拔掉,树也会伤筋动骨。
他慢慢道:“让伱把我们当成同伴。”
“……我绝不摸狗?”
不是蛀虫的家伙,以后迟早是蛀虫,当然也要清理掉啦。
怎会如此。
这很一条未来。
那该怎么考验诸伏景光是否是位伟大的、合格的、可以加入救世主小分队的合格善良人士呢?
是‘灭掉银行抢劫行动中的警方’,是‘就地召集警方,召来一窝灭一窝’,还是‘灭掉东京警局’?
这是一个有些甜蜜的苦恼。
在一次次回档摸索通关方法时,绝对会有人死去。
那真让这家伙去死,岂不是满足了这家伙?
他打量着诸伏景光的神情,“那你和我说这些,是想要……”
加入‘救世主小分队’?
也不是不可以。
一条未来瞥了一眼,没有伸手,“哇哦。”
他们没注意到,在自己一行人转到后门处时,有道人影闪进了后门,更没注意到自己离开时,又有道人影闪进了后门。
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地迈入楼梯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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