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秀秀一直心怀不轨,图谋人家的儿子。
可人家妈妈却并不知道,她心里藏着那么多小心思。还对她这么客气,说什么跟她投了缘分。一时间,苏秀秀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她又羞又心虚,不止脸红,耳朵都发烧了。
孟母一见苏秀秀这小闺女好像特别容易害羞,也就不好意思再取笑她了。
很快,她就帮着苏秀秀把自行车推进了院子里。然后,又把车座上的大麻袋卸了下来。
苏秀秀倒是也想上前帮她抬来着,可孟母却爽朗地说道:
“不用了,小闺女你别看我长成这样,就把我当弱女子看待。其实,我这人天生就有把子力气,半点都不输那些大男人。平时在家里,力气活我也想抢着干,可惜我家那当家的就是不愿意让我干重活。上次,他为了搬个箱子还把腰给闪了。没办法,我只能背着他去看大夫。后来,他还闹得老大的没面子。嗨,反正以后搬东西的小事,你都交给我就是了。”
听了孟母的话,想到她这么瘦小的个子,却把孟庭松的父亲背起来的样子,苏秀秀差点笑出来。
怪不得孟大哥说,他父亲要打他,却被他母亲给拦了下来。原来孟大哥的母亲根本就是个女力士。
苏秀秀正想着这些,孟母已经爽利地扛起那个大麻袋,一手撩开门帘子就走进了正屋。
很快,苏秀秀就听见她亮着嗓子说道:“老姐姐,我们今年又来看您了,还得在您这打扰了。”
五奶奶惊喜地说道:“可别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您们可算来了。前几天,我家老头就带着我们家丫头一直忙活呢。倒腾出不少菜来,就等着你们过来呢。”
孟庭松母亲性格开朗,还带着几分幽默。她又爱说爱笑,跟人讲话时也是活灵活现的。好像什么话到了她嘴里,都会变得特别有意思。
五奶奶特别喜欢这位相熟的弟妹,也愿意听她说话,很快那间屋里就充满了笑声。
孟母的到来,一下子就给容家增添了不少的生气。
苏秀秀想了想,也不便马上就去屋里打扰她们老姐妹叙旧,就把红纸拿到了自己房里,又去厨房里烧水泡茶,准备果子和点心。
等这些都弄好,苏秀秀才碰着托盘,过去招待她的“未来婆婆”。
孟母一见她掀帘子进来,连忙就上前接过了她手中的东西,嘴里还说道:“都是自家人,闺女呀,你也就别跟我客气了。”
说完,她还别有深意地打量了苏秀秀一眼,然后冲着五奶奶笑笑。
五奶奶就把苏秀秀叫道她身边来,笑着说道:“秀秀呀,这是小松的妈妈,你叫她寇姨就行。”
苏秀秀乖巧地叫了一声“寇姨”,孟母连忙上前也笑眯眯地说道:
“老姐姐,你也不用给我们娘俩做介绍了,说起来我们娘俩也是投了缘分的。刚刚来的路上,这小闺女一见我一个女人家背着个大麻袋实在不容易,就停下自行车,非要帮我把麻袋驼回家来。
我一看这小闺女这么热心肠,干脆让她帮我驮了。结果到了咱们家门口,她反倒傻眼了,还纳闷地问我,怎么来她家走亲亲了?老姐姐,你说这事好笑不好笑?”
五奶奶听了这话,也笑得不成了。“这还真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
孟母又笑道:“可不是么,这小闺女是真可人爱。嗨,不说这些了,秀秀呀,你快过来,让姨好好看看。”
五奶奶在背后轻轻推了一把,苏秀秀自然就走到了孟母面前。
孟母这才细细端详苏秀秀的长相,就近一看只觉得这小姑娘生的还真是挺漂亮,而且,眉眼间倒有点像五奶奶年轻时的样子。
她就自言自语般地说道:“原来小闺女不止心肠好,还长得这样俊俏,倒还跟老姐姐你有几分相像了,这还真是上天恩赐的缘分。小松那孩子在外面浪了好几年,总算干了一件难得的正经事。”
说着,她又从兜里摸出了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红包,递到了苏秀秀的面前,笑眯眯地说:“闺女呀,这是姨给的压岁钱。”
虽然容家还没正式摆酒过礼,可是孟家两口子却已经从孟庭松和容五爷两边都收到了消息。
孟母自然而然就把苏秀秀当成容家孩子看待了。这大过年的,长辈总要给小辈压岁钱的。
苏秀秀本来就心中有鬼,一直惦记人家儿子呢,又怎么好意思白要这长辈的红包。于是就开口说道:“我都这么大了,自己也能挣钱了。寇姨,我实在不能要您这压岁钱了。”
孟母就说:“干嘛不要,不大点的一个小闺女,还跟姨客气呢。前两年,容五爷还给小松压岁钱呢。那小子随手就接过来,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客气。他那时候比你现在还大呢。你现在要不收,姨反倒觉得没意思了。”
苏秀秀又回头看了五奶奶一眼。
五奶奶也笑道:“都不是外人,你寇姨给了,秀秀,你就拿着吧。”
苏秀秀只得把红包接了过来,又规规矩矩地跟孟母道了谢。
孟母只觉得越看这小闺女越是喜欢。
苏秀秀又趁机给她们泡了好茶,往炕桌上摆好了果子和茶点,这才又转身出去了。
她离开后,孟母就忍不住低声对五奶奶道:“老姐姐,这小闺女可真是不错,人品长相都没话说,心眼也好,眼里也能容得下人,老姐姐这次你可就能安下心了吧。”
五奶奶也拍着她的手,低声说道:“可不是么,我现在的日子算是有盼头了。这丫头温顺贴心不说,还给我治好了腿。过几个月,我也能像正常人那样下地走路了。现在每天早上,我都忍不住想,我这样的人哪里值得她这样对我?我得多好的运气,才能碰上一个她。”
说着,她眼圈就是一红。
孟母赶忙也拍着她的手,细声安慰道:“您可别这么说,这缘分到了人自然就来了。小松来信还说呢,这小闺女在信里,一直都说你们老两口对她有多好。还说,您和五爷竟比她大伯那一家待她强上百倍。您一直真心待她,她也真心回报您,这真心换真心的事也是注定的缘分。往后,您家好日子长久着呢,您可别在这大春节里哭。反倒坏了运气。”
五奶奶一下就被她劝住了,又揉了揉眼睛说道:“成,我不哭,回头让我闺女看见又该担心了。”
孟母索性引开话题,也说了不少这一年家里发生的趣事。
他们家住在乡下,背靠大山,村里有条小河。
孟家院子也大,早几年就养了羊。养羊也好办,每天早上牵到后山坡上,拴起来让它自己吃草,晚上再牵回家就是了。
去年的时候,又有人送他们家一头小毛驴。
那驴子却顽劣得很,每天都要人带着它出去溜达一圈。不然它就瞎叫唤。这活一般都是孟庭松父亲干的。
那个不拘言笑的铁塔一般的汉子,经常拉着一头小毛驴在村间小路上行走,倒也给街坊邻居增添了不少的笑谈。
日子久了,有人就说,“真没想到老孟家的大爷(家中行大)居然也是这样细致的人。他伺候起小毛驴来还真是有一手。你看孟家这驴子养的,油光水滑的,倒是真漂亮。”
另一人就回他一句:“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孟家大爷手头一痒痒,直接就把小驴子给宰了,卸成几大块,做成驴肉全席。”
五奶奶听了这话,笑得肩膀都抖动起来了。她又问:“那驴子当真是兄弟为了做驴肉全席预备的?”
孟母就笑道:“自然不是了,我那当家的可舍不得,他正把那小驴子当小儿子养呢。平日里,伺候那驴可周全了。我家小松不是一走两年都没着家么。那人嘴上经常说,臭小子敢回来就打断他的腿。可实际上,他心里却比谁都想我们儿子。
只是那人爱面子,不好意思在别人面前说这些软话。现在可倒好了,他经常趁着没人,就跑去跟那小毛驴聊天,说说心里话。”
五奶奶笑得不行,过了一会儿,才说道:“那也挺好的,家里养个动物作伴,也能多点乐趣。对了,我家丫头前几天也抱了两只小狗子呢。我看她也喜欢得不行,没事竟抱着狗玩,还给狗看相了。我家那两狗一个叫招福,一个叫添寿。”
孟母听了这话,也忍不住乐了。“这倒是真有趣,我还没见过这样养狗的。不过,我们乡下养的也都是土狗,比不得你们,容五爷弄来的狗肯定差不到哪去。”
五奶奶摇头道:“也是小土狗串子,本来说要抱狼狗崽子,结果那母狗配种配砸了。下的狗崽子都是串子,也没人要。五爷回家一说,我们那丫头却说土狗跟狼狗都是一样的。所以,这才抱了两只回来养的。”
孟母就说:“这小姑娘就是心眼软,估计是怕小狗没人要。不过听您一说,五爷倒是也挺宠孩子的。他从前不是很在意这些么。”
五奶奶也笑了:“说来也怪了,之前养的那两个都怕五爷,五爷对他们也严厉。偏偏到了我们秀秀这边,她却并不怕五爷,爷俩反而投缘得很。到了现在,五爷嘴上不说,实际上比我还能娇惯孩子呢。”
孟母就笑道:“那还真好,你们一家三口,以后日子也会越来越好的。”
很快,孟母又聊起了乡间生活,她的话总是充满趣味,五奶奶听了也十分向往。
孟母借机就说道:“老姐姐,等你腿好了,找个机会带着您家小姑娘去我们那里小住吧。我们那边有山有水的。春天满山遍野都是野花,夏天地里就有西瓜,秋天树上挂满了果子,冬天也有柿子。每个季节都有每个季节的景,去玩玩也挺好的。”
往年这类话题她也曾提过很多次,可惜五奶奶总是客气的拒绝。
这次五奶奶想了想,却开口说道:“那成,到时候,我跟我家老头子商量商量,到时候,要是有空闲了,就去打扰你们一下。”
孟母吃惊的同时,大笑道:“什么打扰不打扰,你们肯过去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另一边,苏秀秀想着家里来人了,自然得准备一顿丰盛的午饭。
好在之前大菜已经都准备好了,只需要上锅热热就能上桌。于是,她就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
不一会儿的功夫,孟母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到了吃饭的点了,她跟五奶奶说道,“我去厨房看看吧,别让小闺女一人忙活。”
五奶奶想了想,都不是外人,也就同意了。
就这样,孟母也到厨房里帮忙了。
苏秀秀连忙对她说道:“不用您过来了,家里的大菜都是现成的,我热热就好。”
可孟母却笑着说:“那也不能让你一个小闺女在这厨房里忙呀。我也不瞒你,每年我们过来都是我帮忙张罗饭菜。咱们这都是自家人,你千万别跟姨客气。”
苏秀秀就说:“这不是今年有我了么,您这也是难得来一趟,跟五奶奶叙旧就完了。我自己也忙得过来。”
孟母却笑道:“我们还得在这住上好几天呢,有的是时间叙旧,也不急于一时。”
苏秀秀这才想起,前两天五爷就打发她把西屋的被子褥子都晒过了,房子也收拾干净了。原来是给孟庭松父母用的。
她又劝了半天,孟母仍是不为所动,反而笑着说:“在家的时候,我那口子总是埋头做饭,他上灶从来都不让我上手。这一年到头,我这是好不容易能进一次厨房,咱们娘俩就凑在一起热闹热闹呗。”
好么,这寇姨居然把厨房工作当成游戏了。话说到这份上,苏秀秀也不好拒绝了。
于是,娘俩就在厨房里,一边聊天一边干活。
孟母就问:“闺女呀,听说你还给小松做了一件衣服呢,小松往家里写信,对你做得那件衣服赞不绝口。”
苏秀秀耳朵根子一红,忙垂着头解释道:“那不是我被孟大哥救了么,他当时就给我找了一件军大衣,我也没别的好报答的。幸好在服装作坊工作过两年,干脆就买块儿布料给他做了件衬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孟母就笑着说:“你还真是有心了。说起来姨也不怕你见笑,我就不会这缝纫的活计,从小到大也没给小松做过一件衣服。顶多是买来别人做的现成的拿个小松穿。现在难得你给他做一件,那臭小子可高兴坏了。”
苏秀秀连忙接口道:“这也不是麻烦的活,以后有机会,我再给孟大哥做几件就是了。”
孟母却摇头道:“你可别总想着给他做衣服。小松说了,你心气高,开春就准备考夜大了。你又要照顾家里,又要念书,别提多忙了。怎么敢再劳烦你帮那臭小子做衣服穿。再说他在部队,平日都穿军装的。”
苏秀秀就笑道:“家里有缝纫机,做衣服也不麻烦。”
孟母却说:“那也不行呀,小闺女,不是姨说你。你呀就是心眼好,那也别总想着别人,累坏自己就不值当了。”
苏秀秀听了这话不禁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道:“这话孟大哥也曾说过类似的话。我还想呢,您和孟大哥不只长得像,性格也像,有时候说话的语气也像,难怪一见您就觉得亲切呢。”
孟母就笑道:“是吧,就说小松像我。他要是长得像他爸,这辈子可就完了。又黑又丑,根本就没有小姑娘会看上他。”
苏秀秀却垂着眼睛说道:“怎么会呢,孟大哥人好,就算长得丑点,也会有女人喜欢他的。”
孟母听了这话,又忍不住看着苏秀秀两眼。心下说,这丫头不会喜欢上他家臭小子了吧?
可惜,苏秀秀本来长得就显小,偏偏她说这话时也是一脸赤诚,并无半点作伪。
一时间,孟母又觉得自己猜错了。只是这个念头却落在脑子里,想忘都忘不了。
她再一看苏秀秀,可就是婆婆看儿媳妇的心态了。
偏偏,苏秀秀这小闺女,竟一点错都挑不出来。长相好看,心眼也好,一心照顾五奶奶他们老两口不说,就连在路上碰见她这么陌生的大妈,都会主动上前帮忙。
孟母越想越觉得,苏秀秀这长相这相貌。倘若过几年长大些,真要能给他们家当儿媳妇,那倒是他们老孟家天大的福气了。
只是,等到过了礼,苏秀秀就是容家的闺女了,到时候,她再去考个夜大下来,也算是文化人了。好像倒是她家小松配不上人家小闺女了。
在孟母看来,苏秀秀还真是样样都好,面面都和她心意。反倒是他们家高攀人家了。可却独独没想过,苏秀秀左耳残疾,小时候在大伯家受亏待的事。
直到苏绣绣喊她:“寇姨,这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是不是等五爷他们回来,咱们再把大菜上锅蒸上呀?”
孟母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笑道:“你说得对,我们家那当家的也去找容五爷了,估计他们也在那边呆不了多久了。今天调整一下,明天还要忙活一整天呢。”
苏秀秀听得一头雾水,也不知道他们明天要去忙什么。
孟母就笑着说道:“该不会五爷他们都忘了跟你说了吧?没事,他那准是忙忘了这一茬了,我跟你说也是一样的。
去年的时候,五爷收到消息,说是春节庙会重新开放了。就捎信问我家当家的要不要趁机会赚上一笔。
五爷那人一有好事,准给我们家捎信。我家当家的也是怕五爷自己一人忙不过来,还要照顾五奶奶,就带着我过来帮忙了。结果,去年我们也跟着五爷赚了一大笔钱。
到了今年,五爷又招呼我们两口子过来赚钱,我们两口子就早早做好了准备。本来去年,是我留在家里陪着五奶奶,今年有你在家,我也能腾出手来了跟他们一起去了。”
苏秀秀听了这话,不禁有些一惊。
上辈子,她在新闻里看过庙会的报道。
那时候,光在庙会里弄个好摊位就要十来万。可春节这几天,每个摊主不仅能赚回本钱,反而还能赚回几倍甚至十几倍的收益回来。
苏秀秀却也没想到,他们家五爷居然从八十年代,就带着亲友们组团在这庙会里摆摊做买卖了。
一时间,她实在忍不住心生钦佩,容五爷还真有这胆量和气魄。
难怪近日来看他面相,晚年有贵人扶持,一路顺风顺水,大富大贵,幸福美满呢。
只听孟母又说道:“我扛着那个麻袋里,都是我当家的提前炒好的面。到时候,我们就去摆个面茶的摊位。之前,这事我们也商量了很久,就算把我家的羊都杀了,也未必够做肉串的。也曾想过去收了后山上的山楂做糖葫芦。
我们当家的虽然也会做那玩意,可糖葫芦平时到底很常见,并不稀奇,也不太合适。
最后就决定做面茶了。我当家的说,再找五爷商量,单开个摊位卖小碗炒面也行。好像听容五爷说,他找了一个会做纸胡风车的手艺人,早就跟人家订了不少货,就等着庙会摆摊子卖呢。”
苏秀秀听了这话,就有点失神。上辈子她连春节庙会都没去逛过,顶多在电视新闻里看看那人山人海的样子。
谁成想,这辈子她竟也成了庙会摊贩中的一员了。
苏秀秀开口问道:“那我需要帮忙干点什么?明天我也去帮着炒面粉,做面条吧,或者帮忙搬东西也成吧?”
孟母就笑道:“这小闺女,哪里用得着你干这些重活,五爷早就找好人了。行了,反正有活干,我立马就招呼你。不过,估计你就在家陪着五奶奶就行了。”
“嗯。”
又过了一会儿,容五爷果然带着一个黑铁塔似的高壮汉子进了院子。
苏秀秀从窗子望去,也猜到了这就是孟庭松的父亲。
只见他生得肤黑,面相却不错。额头圆滚并宽展,印堂能容两指宽,且没有恶痣斜纹,这些合在一起,就是做事容易成功的面相。
后世有一句笑话俗语,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夫。
孟庭松的父亲就生的头大而脖颈短,头大的人多聪明,脖颈短而固执,这样的长相通常都是从事武职之人。
不得不说,孟挺松的父亲跟他儿子,他媳妇完全就是两样人。
怪不得孟庭松那时候总担心他爹会揍他。
这样一个爹,的确有可能握起沙钵大的拳头,挥起蒲扇大的巴掌狠狠教训自己儿子一顿。
孟母一见她丈夫跟着容五爷回来了,连忙就从厨房里迎了出来。苏秀秀自然也跟在她身后出来了。
孟母上前就说,“都商量好了么,下午在家休息,还是得再出去呀?”她并没有接孟父手里东西的打算。
孟庭松的父亲随口说道,“都商量得差不多了,五哥又拉了一个姓马的兄弟过来帮忙。下午再看看那边有没有别的事?”
这时,他也注意到苏秀秀了。那小不点的姑娘几步窜上前来,伸手就去接容五爷手里的重物。一时间,他原本锐利的眼神就变得暖了些。
只听容五爷开口道:“你提什么呀,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别再抻着,还是别给我捣乱了,我能拿得动。”
可苏秀秀到底没听他的话,还是把他手里的小麻袋接了过去。
她拿着也沉,并不像容五爷那样一手就能提起来,还得两手费力地抓着麻袋的两角。
拿好麻袋,她才开口问道:“放厨房还是放在正屋里呀。”
容五爷看了她一眼,确定没问题,才开口道:“放厨房就行了。”
于是,苏秀秀就拿着那口袋,吭哧吭哧地往厨房搬。
等到她进了厨房,孟父才沉声说道:“哥,你这闺女还真行呀,可就是没什么力气。”
“这小丫头子什么活都抢着帮我干,非要把我当那没用的老头子。”容五爷嘴里虽然抱怨着,脸上却难掩得意之色。
两人正说着,苏秀秀已经放好东西,又迎出来了。
容五爷这才招呼她到身边介绍道。“这是你孟叔,这孩子还不赶紧叫人。”
“孟叔。”苏秀秀老老实实地叫道,又上前想帮着孟父拿东西,却被孟母一把拦了下来。
孟母连忙说道:“小闺女你可别动手,他手里那些你可拿不动。”
苏秀秀心道,好么,原来不止孟母,孟父也是个力士。到现在她才忍不住怀疑,孟大哥得多大力气呀,怪不得上次轻而易举就把苏广茂给治了。
三个家长见她面露尴尬,又说笑了一回。这才进了屋里跟五奶奶又打招呼。
与此同时,孟母和苏秀秀在厨房里又是一阵忙活,很快就做好了午饭,端上桌去。
摆好桌之后,五奶奶干脆就拉着苏秀秀坐在床上,容五爷坐在五奶奶的另一边;他旁边坐着孟父,最后是孟母,她又挨着苏秀秀另一边,就这样几人围着饭桌都坐好。
苏秀秀又起身帮着容五爷和孟父倒了酒。难得的好日子,也给五奶奶和孟母各自到了一些酒,她自己则是倒了一杯五爷拿回家的果汁。
容五爷就对她开口道:“这是第一次见面,你给你孟叔寇姨倒酒也是应当的。接下来,我们自己来就行了。都是自己人,丫头你也别跟他们客套。”
说完这话,容五爷就跟孟父干了一杯,又聊起了其他的话。
往年都是他得分心,不断给五奶奶布菜;可有了苏秀秀之后,离五奶奶近的菜她自己就都夹了。离她远的,苏秀秀就顺手帮着夹了。
这丫头也有心,五奶奶想吃什么,眼神刚看过去,苏秀秀就给盛过来了。
她做这事也并不唐突,也能兼顾自己吃饭,所以并不像容五爷给五奶奶布菜那么显眼。
孟家夫妇看了彼此一眼,只觉得这苏秀秀进退有度,行为得体,即体贴又会照顾人。一时间,他们对她的印象就更好了。
这顿饭吃得,也算宾主尽欢。
容五爷举着酒杯就对孟父说:“让你这个红案大师傅,跟我来摆摊做小买卖,到底是有些委屈了你了。”
孟父连忙就说:“哥,你这不是寒碜我么。去年跟着你干了10天,赚的钱比我孟洪明一年挣的都多。也亏得你这么想着我,不然我去哪找这种好事?”
容五爷却说:“只可惜,做了买卖,你这年都过不好。”
孟父又说:“哪呀,小松这又不在家,我们两口子在家过年也没个滋味。到您这来,咱们两家一起过年,倒还有点意思。哥,你不嫌我们两口子来给你添乱就好。”
容五爷又干了一盅酒,嘴里说道:“都是兄弟,我巴不得你们在家里长住下来呢,哪个又会嫌弃你?”
孟父却说:“可不是这么个说法么。这几年,我叫你去我们那里小住,你却从没答应过我。”他这已经抱怨上了。
容五爷就笑道:“瞧瞧,你们都快瞧瞧,这么老实巴交的爷们居然也跟我找起后账来了。行了,你也别提过去的事了,等今年你嫂子腿好了,我们一家定是要去你们那边玩玩的。”
孟父听了这话,心里也高兴,就又问道:“哥,你说的可是真的吧?那我回到家里,把为小松结婚盖的新房子给收拾出来,到时先给你们住。”
苏秀秀在一旁听了这话,顿时就吓了一跳。
孟大哥难不成已经有结婚对象了?不应该吧,上辈子他可是一直打光棍来着。
难道说,是她重生了带来了变故?
不过,再怎么说,倘若孟庭松真要有了姻缘,那么她就算憋屈死委屈死,也万万不能去坏了他的好事。
就在苏秀秀心里暗自苦闷的时候,容五爷微微看了她一眼,又开口问道:
“什么婚房?你给小松找了对象么?”
孟父喝酒容易上头,他晕乎乎地说道:“那倒没有,这臭小子现在长大了,翅膀也硬了。我可不敢再揽他的事。不然就算我跟人家说好了,那臭小子要是不喜欢,又跑出去,我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苏秀秀这才松了口气。孟大哥果然还在单身,她再暗中发力,也好凑成他们的姻缘。
她一向都懂得克制情绪,直到这次受到冲击,方显露出些许情绪来。
容五爷漫不经心地又看了秀秀一眼,笑着问道:“那婚房又是怎么回事?你想让小松这两年就结婚呀?”
孟母却开口说道:“还不是哥你去年带着我们赚钱。我们俩又没地方花,夏天的时候,洪明就把房子重新修了一番,还特意把后院盖成了大瓦房。他那时候可没说给小松结婚用,只说干放着长毛都不给那臭小子住呢。”
听了这话,容家老两口都忍不住笑了,苏秀秀也不动声色地跟着他们笑了起来。
容五爷又别有深意地对孟父说:“现在年轻人可都讲究自由恋爱。洪明,你不掺合这事倒是对了。干脆放手,就让孩子们自己去谈对象吧。”
孟父却摇头道:“那也得像样才行。臭小子要是敢带个花里胡哨的女人回家,我就打断他的狗腿,看他怎么结婚。”
孟母赶紧拦住他,说道:“你这老头子喝多了吧?嘴上越来越没个把门的。这大过年的,你说这不吉利的话干嘛?”
别看孟父长得强壮威猛,实际上却也是个怕老婆的。再加上,容家人也不是外人,他酒喏喏地说道:“不管怎么说,结婚对象总得过得去才行吧?就像咱们村里老马家的那姑娘,跟个泼妇似的,我还真看不上。老马还没事找我套磁呢,我可不吃那一套。这女人家总要温柔些才好。”
“难不成,你是嫌我不够温柔?”孟母不满地说道。
孟父连忙解释:“哪能呀,你虽然打人很疼,却最是通情达理了。我孟洪明能娶了你,不知道烧了几辈子的高香。”
听了这话,众人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孟母却眯着眼说道:“不行的话,到时候让咱哥帮着留意点不就完了?”
说到这里,她还微微抬头,看了苏秀秀一眼。
不得不说,她这个当妈的也算是一片苦心,不得不替自家傻小子耍了个小心眼。如果容五爷肯撮合,到时候,苏秀秀这小闺女要是能跟他家傻儿子处对象,就再好不过了。
只是,她哪里又知道,容五爷也早就想牵这条红线了。
一听她这话,容五爷马上接口道:“成呀,这事交给我吧。以后我这儿有合适的小姑娘,就替小松留意着。”
孟母忙笑道:“这感情好,哥你比洪明靠谱多了。”
于是,这一来一往的,两人也就暗自达成了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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