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漪墨惊喜万分,“阿鱼,此话可当真?”
“自然。”傅青鱼点头,“你现在可是去别的学堂教书?”
“嗯,是个村中学堂。”云漪墨叹气,“我也是偶然一次路过歇脚时知道他们村中唯一一个识字的秀才病倒了,无法再教学堂中的孩子们念书识字,村民们正在发愁。我当时也不知是如何想的,头脑一热便答应他们会给他们找一位教书先生。”
傅青鱼好笑,“然后你便想着找别人不如你自己去教?”
云漪墨红了脸,“孩子们虽然学的慢了些,但也都十分好学。”
“并且你也十分开心,对吗?”傅青鱼了然。
云漪墨点头,“阿鱼,你不觉得我这般的想法太过不现实吗?”
“几乎所有伟大的事情都是以一个不现实的想法为开端而展开的,只要你一步一步朝着你的梦想走,即便最终不能实现,那也必然会有所收获。”傅青鱼笑着宽慰,“你只需做你想做的事情,不必理会其他人的言论和目光。”
云漪墨看着傅青鱼,听着她说的这番话,心中激荡,不由的上前一把握住傅青鱼的手,红了眼眶,“阿鱼,直至今日,你是唯一与我说这般话的人。便是芊语,我与她说起这些,她也只是劝我看开一些。”
“我明白,芊语说的也没错。我们生为女子,未来注定只能守在后宅相夫教子,掌管一家人的营生。”
“我并非觉得这样的人生有何不好,只是觉得世间如此之大,我们女子能否多几条路可选呢?”
“比如霍大帅那般,又比如阿鱼这般。”
“阿鱼,你不知道。那日你敢于在龙临殿之上提出自己想做官的想法,真正是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云漪墨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若是她能有阿鱼这般的魄力,也不必如现在这般改换了男装才能去学堂。
她并非是怕那些孩子知道她是女儿之身,而是怕那些孩子的爹娘知道她是女儿之身后,会认为她是在耽误他们孩子学习,便不许那些孩子再跟着她读书识字。
世人对女子读书识字的偏见太重,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可她从不认同这样的道理。
“漪墨,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开一家学堂?”傅青鱼问。
“自己开学堂?”云漪墨略微一怔,“可谁人家会愿意送家中姑娘入学堂来念书呢?”
“家中有父母的不愿意,那无父无母的那些孤儿呢?”傅青鱼提议。
云漪墨的双眸霎时亮了几分,“是啊,我怎的没想到。”
傅青鱼一笑,“不过你收孤儿入学堂教他们念书识字,就没有束脩可收了。”
“那没关系。”云漪墨有些激动,沉思了许久神色也跟着渐渐冷静了下来,“开办学堂之事还需得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阿鱼,我若有不明白之处可否来请你帮忙?”
傅青鱼点头,“自然。”
“多谢阿鱼。”云漪墨郑重的福身一礼,“那我便不耽误你做正事了。”
“漪墨,你与洪小姐相熟,可知她家中近段时间与以往有何不同?”傅青鱼送云漪墨出去,顺嘴问道。
“洪府与以往有何不同?”云漪墨回想,“我去洪府每次也只同芊语说话,与洪夫人稍见过两面,洪大人便没见过了。”
“洪夫人说你懂狼塞语?”
“嗯,学过一二。”云漪墨笑了笑,“我喜好读书,看过一些狼塞的风土志物,便请了一位会狼塞文的先生教了我。”
“对了阿鱼,若说有何不同,倒是确有一件。”
“什么?”傅青鱼立刻转头。
“我也不知道对你查案是否有用。”云漪墨走下大理寺的台阶停下了脚步,“前些时日我与芊语见面,她神色之间颇为有喜色,我当时便问她可是遇见了什么开心之事。她说她父亲送了她一个镯子做添妆。”
“芊语与林家大郎的婚期将近,她的嫁妆是洪夫人早便打理好的,按理说洪大人要为她添妆也该是她出嫁那日,不知为何却提前给了她,而且竟还送的是一个镯子。”
“芊语给我看了那镯子,成色极好且是古玉……”云漪墨说着突然顿住,“此话有些不敬,但以洪家的家境以及洪大人的背景而言,这个镯子有些过于贵重了。”
“有无可能是洪大人家中祖传呢?”傅青鱼询问。
“这便不知了。”云漪墨摇头,“阿鱼,那我先走了。”
“路上当心。”傅青鱼颔首,送云漪墨上马车,等她的马车走了才转身回大理寺,心里还在琢磨云漪墨方才说的话。
到了牢狱,谢珩已经在提审那个贩货郎。
“傅大人!”狱卒见傅青鱼进来立刻行礼。
傅青鱼微微颔首示意,走了进去,“大人。”
谢珩起身,“安宁郡主已经走了?”
“嗯。”傅青鱼看向被绑在刑讯架上的贩货郎,“大人审得如何?”
“嘴很硬,什么都不肯说。”谢珩也转头看向贩货郎,“正准备上刑。”
“上刑之事我擅长。”傅青鱼一笑,环视一圈刑讯室,对外边候着的狱卒道:“将他绑到那边的床上,准备一桶水和一根棉线。”
“是!”狱卒应声,两人进来将贩货郎押去木床之上绑住手脚,另外一名狱卒很快便拿来了一桶水和一根棉线。
狱卒不知其用处,忍不住好奇的多嘴问了一句,“傅大人,不知这些要怎么用呢?”
“你取一根凳子过来,将水桶放上面,再将棉线放入桶中穿过这道横木便可。”
傅青鱼吩咐,狱卒照做,做完之后依旧不知这般算是何种刑讯手段,“傅大人,这有用吗?”
“自然。”傅青鱼看着棉线吸水之后开始一滴,间隔一小会儿又一滴这般滴在贩货郎的眉心之上。
贩货郎冷笑,“这就是所说的刑讯手段?哈哈哈哈,你们大离人当真是孬种,就连逼问手段也这般娘们唧唧!也不对,你本来就是一个娘们!”
谢珩在一旁沉了脸。
“不急,会有你求饶的时候。”傅青鱼扯过旁边一块帕子叠成厚厚的一条绑上贩货郎的眼睛,“你可听说过滴水穿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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