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岁那年,我把买房的余款全投到医疗整形上,用了半年的时间把这道疤痕抚成淡印。
印子是淡了,时光是快了,但那些疼痛只要一起头就绵延不绝的蔓延四肢。
我抖着手,很想找只烟来一口缓解精神压力。
突兀的铃声响起,屏幕上显示的是靳父的二字。
我深呼吸,让自己保持语气平稳:“靳伯父,您好。”
“卢简啊,叔叔有没有打扰你工作?”
我心烦意乱,不想再和老狐狸假惺惺的客套,直接发问:“靳伯父,我工作再忙也得推,您说有什么事儿需要我办?”
“呵呵,不知道小言和你说了没,我前阵子被请到一家房产商做顾问。最近公司这边看准了四环的一块地皮。
顾问嘛,做的是牵线搭桥的事儿,我从旧部那得到的消息,说这个项目挺靠谱。着几天很多投资公司要来和我们融资一起拿地,我掂量着这是个好机会错过可惜。
小言电话又不通,就先把这信儿给你说下。
呵呵,当然,投或者不投,你和小言拿主意。”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挺和蔼,我缕着眉心,劝自己一定要婉转沉住气:“有这么好的事儿!四环的哪块地啊,靳伯父的人脉说靠谱,那一定靠谱。”
“呵呵,那这样,今晚你就回靳宅等小言回来,想想你们都订婚快半年了,都一家人,干嘛住在外边儿。”
我只是客套几句,没想到靳父把话题转到我和靳希言的婚事上。
我冷笑,想他突然这么热络无非是想多点机会说服我投资。
“搬过去这事儿,还是等希言回来再商议吧。您看,我毕竟是女孩儿家的,又没真正成婚,这冒冒失失搬过去,确实有点儿......”
“呵呵,你看我只想着咱们一家子住一起热络,没考虑进女孩儿家的心情。”靳父客套的笑着,我也陪着笑。
在我笑声未尽时,同情的声音响起:“小简,小言有时不懂事儿,脑子泛迷糊,你多担待些。”
听他语重心长的无奈语气,我怔了下,如果我没理解而错,他是在暗示他已经知道他儿子在外面养着人的事?
被未来公公这么提点,挺让我难堪。
“希言很出色,很少犯糊涂,这点您放心。”我咽下闷气,装糊涂的把话题挡回去。
靳父又一阵呵呵呵的笑声,听得我头皮发木。
“那行,我不罗嗦了,住家里的事儿你们年轻人商量,但是晚上饭你可要来吃。”
绕了这么一圈,如果我再不答应去吃饭就有点不给面子的味道,我脑袋涨涨的,也不再推拒的应下来。
一通电话下来,我无力靠在沙发背上,觉得挺可笑。就像我的身世,我的遭遇,都挺可笑。
我记事起就知道我爸叫安小明,可他不喜欢我,因为我妈是生我大出血死的,他混混沌沌的一见我就跑。
以至于街坊都说,我命硬,是他们用米糊豆汁养活的。
从小,我听的最多的就是那两句话:
这孩子命真苦、这孩子真可怜......
可怜已经成了我的标签。
我挺恨这句话,所以我用数十年努力把自己过得不可怜。
可我这个故步自封的女王,每到加冕时,总会被人夺去皇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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