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男自杀了,就死在马金山的面前。
张鹏飞接到马金山的电话时预感到此事不简单,马上让郑一波安排心腹下属过去控制局面,他和郑一波飞速赶回。赶到事发酒店后,楼下已经围了不少人,门口停了几辆警车。
郑一波说:“都是我的人,您放心吧。”
张鹏飞刚要下车,猛然惊醒自己适合上去吗?他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先上去吧,怎么办……你比我明白。处理好后再给我打电话。”
张鹏飞不是害怕,而是这件事很蹊跷,让他不得不小心一点。在未调查明白之前,他身为省委书记还是不应该出现在案发现场,万一是谁设下的局呢?
“我明白了……”郑一波会意,独自上楼去了。
“走,就在这附近转转。”张鹏飞语气沉重地说道。
张鹏飞现在坐的是越野车,并不是省委一号车,行事也就方便多了,不怕被人看到。有时候张鹏飞就想,领导的车子和房子虽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但这东西就像名片似的,走到哪都能被认出来,有时候反而不方便,甚至带来麻烦。
林辉刚发动起车子,彭翔坐在副驾驶上目光一凝,指着不远处说:“那好像是司马省长的车。”
张鹏飞定睛一瞧,果然是司马阿木的专车。那辆车就停在对面,从中走下来一位年轻人,看也没看就往楼上跑。
“那是他秘书,司马省长没来。”林辉说道。
张鹏飞的脑子飞速转动着,忽然想到一事,他知道宋亚男和司马阿木的事,难道她的死与司马阿木还有关系?
“给郑书记打个电话,通知他一下!”
“知道了……”彭翔赶紧掏出电话。
“等下……”张鹏飞的手指又指向了侧方,原来又是一辆政府号牌的车停下了,从中走下来的正是省政府秘书长春林。春林的模样和司马阿木的秘书差不多,急急忙忙走进了酒店。
“这事有意思了!”张鹏飞隐隐感觉到这件事并非人命那么简单。
彭翔打通了电话,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了郑一波。林辉发动起车子离开酒店,必免领导被别人看到。张鹏飞心情复杂,坐在车里思索着。求救电话是马金山打给他的,说宋亚男就在他的面前自杀了。他当时完全吓傻了,说话糊里糊涂的,张鹏飞也没有多问。
张鹏飞感觉这件事有很多的疑点,宋亚男一直暗恋着马金山,马金山却不为所动。后来由于司马阿木经常去金翔视察,一来二去就看上了这个风情卓越的半老徐娘,而宋亚男为了刺激马金山,也半推半就和司马阿木好上了。
想到这里,张鹏飞又记起了一些事,他曾经偷听过宋亚男和马金山的对话,也从马金山和冷雁寒的的话中了解过一些东西,看来司马阿木对宋亚男也别有目的,似乎想从她手上得到一些东西,那到底是什么呢?
张鹏飞不再思索,刚要拿起电话打给冷雁寒,握着手机时犹豫了。他拍了拍彭翔的肩膀,说道:“你还有一部手机吧?”
彭翔会意,掏出另一部手机交给领导,说:“这个号没有登记。”
张鹏飞拿着他的手机打给冷雁寒。冷雁寒见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好半天才接听。
“喂……”她的声音很轻,就像好几天也没吃饭似的。
“雁寒,是我。”
“啊……张书记!”冷雁寒吓了一跳,“你……你……”
“宋亚男的事知道了吗?”
“嗯,司马省长刚才告诉我了。”冷雁寒声音呜咽着,“对不起,又给您惹麻烦了,我……我没有想到……”
“司马省长给你打电话了?”张鹏飞吃了一惊,更加断定其中有别的事了。
“嗯,他告诉我的,还……”
“还说了什么?”
“他让我管好宋亚男的办公室,不能让别人进去,还有……问我有没有她家的钥匙……”
“还有呢?”
“还有……”冷雁寒有些犹豫。
“雁寒,这件事不简单,你把知道的全部告诉我!”
“司马省长对公司的账目很感兴趣,他接近宋亚男应该也是为了这个。”冷雁寒说道。
“这……”张鹏飞愣了一下,司马阿木最近一直在负责金翔这个项目,他怎么会关注财务上的东西?
“张书记,”冷雁寒说道:“周末省长同总部来的领导谈了谈,总部同意西北金翔投产。不过……有些事我想和您面谈。”
“好,今天先这样,那个宋亚男的办公室……她的一切东西都别让人碰,全部交给警方,我马上让郑书记派人过去,知道吗?除了郑书记的人,不能交给任何人!”
“嗯,知道了!”冷雁寒也知道这件事严重了。
张鹏飞听到自己的电话响了,知道是郑一波,说道:“先这样吧,我们再联系。”
张鹏飞立即接听自己的手机。
“张书记,基本上调查清楚了,宋亚男确实是自杀,同马金山没有多大关系,原因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我的人在现场发现了一个包,里面有她的遗书,还有一个账本和两张卡。她在遗书里说……说金翔曾经向省委领导行贿……”
“什么?”张鹏飞吓出一身冷汗,“这……还有什么?”
“情况太严重,人多眼杂,我又没来得及细看,单独把这些东西放起来了。现场勘察已经结束,马上就把尸体运走,马金山要跟我回去做笔录。”
“那……”
似乎知道张书记要问什么,郑一波说:“司马的秘书长来了后,起初并不知道我也在,进门就向我的部下要宋亚男的遗物,说是和金翔的发展有关。结果被我撞到了,要不然我的部下还真不好把他打发走。他看到我很吃惊,并没敢说其它的话,只是说司马省长一直很关注金翔的问题,让警方好好调查,看看她的自杀是不是有其它的原因,说完就走了。随后,春林秘书长也到了,他也说些差不多的话。”
“嗯,”张鹏飞点点头,“司马阿木下了招坏棋,他没想到我们动作这么快,所以才……”
“是的。”郑一波说:“张书记,司马是不是想得到宋亚男手上的东西?”
“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呢?”张鹏飞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说宋亚男手上真是金翔贿赂省委领导的证据,那司马阿木也应该有份,他目的是什么呢?
“张书记,现在怎么办?”
“你回去把这个案子处理好,消息严格封锁,即使传出去,也要当成普通的案件,免得多事非。”
“明白……”
“处理好之后明天去我办公室,我们当面谈。”
“好的。”郑一波点头答应。
“她的遗物……”
“就在我这里呢,没放证物袋……”
“聪明!你回去先研究一下。另外,马上安排人把她的办公室、家中搜查一遍,你亲自带人过去,把所有重要东西都要封存,不能被任何人看到!”
“好,我马上过去!”
郑一波也知道此事不小,不管宋亚男手里的东西是真是假,一但传出去那就是惊天的丑闻。他又想到一事,汇报道:“对了,另外还有个情况,我从宋亚男的手机中发现,一个小时前,她和司马通过话,近期他们的通话很频繁……”
“查查,看看有没有更直接的证据表明他俩有关系。”
“她家里肯定有!”郑一波兴奋地说道。
张鹏飞放下电话,一时间有些茫然,宋亚男的死太突然了,是什么逼她自杀呢?她早不自杀晚不自杀,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候,真是太乱了!一想到郑一波说到的那些遗物,他更烦躁了,担心宋亚男手里掌握更多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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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长家里,吾艾肖贝和司马阿木相对而坐。
“这件事办得蠢啊,一件好事办砸了!”吾艾肖贝郁闷地说道。
司马阿木脸色不太好看,气道:“谁能想到郑一波会赶过去,他怎么会知道!”
“这说明一个问题!”吾艾肖贝的眉头皱了起来。
“什么问题?”
“有人一直在关注金翔,同我们一样!”
司马阿木点点头,他知道“有人”指的是谁。
吾艾肖贝接着说道:“他应该已经知道你派人过去了!”
司马阿木满不在乎地说道:“知道就知道吧,金翔的项目现在由我负责,财务主管自杀了,我过问一下也不算意外。再说,您不也派春林秘书长去了嘛!”
“你以为我派春林过去真的是为了了解情况?”吾艾肖贝冷笑道。
“难道是……”
“我那是为了掩护你!”吾艾肖贝语气沉重地说道:“你告诉我已经派秘书去拿东西时,我就感觉不妥,所以安排春林也过去,这样大家都能说得过去,表明我们是出于对金翔的关心,而不是别的什么目的。”
“哦,我明白了,谢谢您。”司马阿木松了一口气,他嘴上说无所谓,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这样一来他就不怕了,同样是省委领导,安排人过去问情况这很正常。
吾艾肖贝问道:“按你刚才说的,她手里真的有那些东西?”
“嗯,千真万确,我看过一部分,但不是全部。她本来答应我……没想到会自杀!”
“她和马金山到底怎么回事?”
“她喜欢马金山,就这么简单。”
“那为何要自杀呢?”
“可能有压力吧,这种事……您也明白……”司马阿木现在十分后悔,早知如此就早点行动了。
“坏了!”吾艾肖贝猛地拍了下大腿,“你和宋亚男在一起这么久,她那里有没有你的……什么东西?”
“这……”司马阿木心说除了她体内有过自己的精……液,其它的应该没有什么。不过,宋亚男是一个有心人,会不会偷偷留下证据呢?吾艾肖贝的话让他一脸担心,吱唔了半天不知道怎么说。
“要不我去她家看看?”
“不行,找死吗?”吾艾肖贝摇摇头,“这事只能往工作上推了,但是我想那边应该不会拿你们的关系做文章。如果宋亚男手上的东西到了他们手上,那才是关键!”
“哎,白费了一翻力气,结果让别人捡了便宜!妈的!”
“关键是她手上到底都有什么?”
“哼,应该也有一些对您不利的东西,这些东西原本是马金山让她弄的,所以……”司马阿木脸色更难看了。
“这个马金山,哎!”提起这位老朋友,吾艾肖贝也十分无奈。
“真应该早点收拾他!”
“他救过我的命,你是知道的……”
“是啊,他不光救过您的命!”司马阿木的目光扫向了卧室的方向。
吾艾肖贝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他知道司马阿木指的是乌云。
“先不管马金山,我们说说下一步怎么办才好?”司马阿木问道。
“走一步瞧一步吧,先看看对方想怎么办。”吾艾肖贝分析道,“我想张书记会顾全大局的。”
“哎,运气不好啊!”司马阿木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郁闷道:“白白准备了半年,结果到手的东西送给了别人!”
吾艾肖贝点点头,说:“不过她死了也是好事,也给我们提了醒,你说得对,金翔……应该早点收手,是我错了啊,一步错,步步错!”
“再想想办法吧,我先回去了。”司马阿木看到乌云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这是赶客的意思。
“司马,对于那个绑架案,你怎么看?”吾艾肖贝没理乌云,又问道。
“我不知道,”司马阿木摊开双手,“这件事有点古怪,从案发到案后都糊里糊涂的。”
吾艾肖贝点点头,说道:“我和哈丽娅有过几面之缘,和她的父亲也交谈过,她们家族在西北教会地位尊贵,这件案子有疑团!”
“那有什么办法?老曾去了政协,政法委这一块……呵呵……”司马阿木摇头苦笑,别看常委会上吾艾肖贝还有不败的余地,但是在一些重要口子上,他是抗不过张鹏飞的。
“好了,你先回去吧。”吾艾肖贝也觉得有些心烦,最近接二连三的出事,难道西北真要变天吗?
“司马省长,不坐会儿啦?”乌云送司马阿木走到门口。
“不坐了,再坐下去省长夫人就要赶人啦!”司马阿木大笑道。
“瞧您说的,讨厌!”乌云扬手拍在司马阿木的肩上,把司马阿木欢喜得大笑。
乌云关上房门,走到吾艾肖贝身边说:“老马又给你惹事了?”
“这次的事也不能全怪老马,是那个女人,你知道她吧?”吾艾肖贝拉着她白嫩的小手,轻轻抚摸着。
“宋亚男,我知道,她喜欢老马很久了……”说到这里,乌云的神色有些阴暗。
吾艾肖贝看在眼中,痛在心里,不舒服道:“你……你还想着老马?”
“你胡说什么!”乌云不高兴地甩开吾艾肖贝的手,“我只是感觉太对不起他,你也对不起他,知道吗?”
吾艾肖贝的心里舒服了一些,说:“你不说我也知道,可是他有些事太过分了!”
“好了,别想他了,我们睡吧。你还洗澡吗?”
“不洗了……”吾艾肖贝摇摇头。
“洗澡”几乎是他们夫妻间的性暗示了。听他不“洗澡”,乌云就有些不高兴,撅着嘴说:“你都好几天没碰我了。”
“乌云,对不起,我……我实在没有心情……”
“随你吧……”乌云去了书房,“你睡吧,我看会儿书……”
看着爱妻的样子,吾艾肖贝有些心疼。他想上前安慰一下,可是真的没有那个精力。吾艾肖贝郁闷地坐在沙发上,老夫少妻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在他的家里出现了,守着这样一个美妇人,他却渐渐力不从心……
“哎!”吾艾肖贝长叹一声,苦恼地回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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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张鹏飞的心还没有平静下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更让他感觉寂寞。米拉、李钰彤、小雅都不在,身边没有人照顾,让他感觉很不习惯。长久以来,他已经习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张鹏飞心想等忙完了手上的事,应该把李钰彤“请”回来了。
张鹏飞给自己泡了杯茶,或许是茶叶放得太多,感觉有些苦。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不亲手泡茶了。他坐在客厅里反复想一个问题,宋亚男留下的东西到底是针对谁的呢?她又为何选择自杀?
是了,张鹏飞突然想明白了,无论是马金山还是司马阿木,都要得到她手里的东西。做了这么多年财会工作,宋亚男比谁都清楚手里东西的重要性,一但把这些东西给了司马阿木,她也就失去了安全。但是她今天把马金山叫过去,怎么最后还是自杀了呢?
还有那两张卡,卡里到底记录了什么,宋亚男当初为何要把这些东西从公司记录下来?如果是马金山让的,她应该早就交给马金山了。难道……难道这是一个圈套?
张鹏飞猛地想到司马阿木,如果真是这样,这件事他应该谋划很久了,那么马金山会不会也被利用了呢?
张鹏飞正在想着,忽然接到郑一波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说:“张书记,从她办公室里没发现什么重要线索,但是在她家里的一个保险柜里,我看到了日记本,还有……还有一小撮毛发。”
“毛发?”张鹏飞没听明白。
“嗯,虽然还没有经过验证,但是……但是可以看得出来,这是她收集起来的,应该是……是**的毛……”
“啊……”张鹏飞张大了嘴巴:“她把自己的毛弄下来保存?这……这是什么癖好!”
“不是,”郑一波讲出实情,“她的日记我看了,其中写到她成为了一位领导的情妇,然后……”
“那毛是那个男人的?”张鹏飞这才反应过来。
“看起来应该是的。另外,她的家里还有一些男人的衣物,挺高档的,不是新的。她单身多年……”
“我知道了,你回去好好同马金山谈谈,今天晚上辛苦一下,明天早上再说吧。”
张鹏飞烦躁地挂上电话,心想这个女人还真是可怕,她或许早就想到了死,所以才要留下证据,让人知道她和那个男人的关系。
张鹏飞又呆想了一阵,眼看时间太晚了,随便洗了洗就上床了,可是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刚闭上眼睛就是米拉的身影,随后又变成冷雁寒,接着又是宋亚男那张幽怨的脸。再然后又变成了司马阿木、吾艾肖贝、马金山、乌云,这些人就像电影似的在他脑中循环播放,不得安宁。
…………
第二天早上,郑一波来到了张鹏飞的办公室。通过一夜的询问,他已经基本上把情况了解情楚了。原来宋亚男是一个极端的女人,又是个十分看重感情的女人,在生活和情感的双重压力下,她选择了自杀。
昨天晚上,她约了司马阿木见面,但是在与司马阿木见面之前她先见到了马金山。她对马金山说了很多事,她说司马阿木逼着她拿到金翔所有的财务报表,特别是内部的资金走向。她先前只给司马阿木看到过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没有给他看,剩下的她实在无能为力,无法拿到全部的资料。
她当初投身司马阿木,一是想刺激马金山,盼望他喜欢自己,另外也是想离开金翔,找一个更好的单位。然而,由于不能令司马阿木满足,她渐渐就想放弃这笔交易。
她昨天把马金山叫过来,想让他娶自己。但是马金山不会处理感情,满脑子都是工作,又怎么会接受她。他们两人之所以关系好,还是因为工作,先前马金山也是想通过她了解金翔的一些情况。
宋亚男得不到马金山的爱,又一想到司马阿木那边的逼迫,还有自己这半年多来和他不干不净的关系,心灰意冷吐药自杀了。她之前的打算就是这样,如果马金山不答应她的爱,她就死在他的面前……
至于其它更多的细节,马金山也不知道了。张鹏飞听完后半天没说话,这真是一个让人又心疼又可恨的女人。
手机的铃声吵醒了张鹏飞,电话是冷雁寒打来的。
冷雁寒说:“张书记,我收到了宋亚男的一封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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