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绣了两个小时,将最基础的走针给练熟练了,又开始绣简单的花色,一条床单不但被她全缝起来了,还给她绣绣拆拆,折腾得厉害,见个人版面那里刺绣的熟练度慢吞吞地爬到了1%,魏初才把这个先放下,又练了一个多小时的阳风拳,然后抱起那盆脏衣服,去了河边。
一边洗一边开始背医书。
一天时间在魏初的各种忙碌中过去,等她晾好衣服,又煮上了晚饭,又去菜园子里摘了一把青菜炒了,王家人才打了败仗似地回来了。
一个个不是包了头就是包了脚,一瘸一拐,垂头丧气的。
王铁山一进来就吼:“饭做好了没,要饿死老子啊!”
魏初忙小声说:“做好了。”
饭桌上是没她的位置的,往常王如意是躲在自己的屋子里,王家人有什么事就喊她出来干,还要给心里不顺的人打打踹踹,魏初却没那么蠢,摆好碗筷就溜了出去。
白天她已经发现了一个好地方,就是王家后头走个十来分钟有一个山头,那里一般没什么人,但也并不荒凉,没有什么野兽虫蛇之类的。这会儿趁着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她料理出一个干净的地方,然后又是练拳和背书。
一直到快半夜,饿了,又去地头里摸了土豆出来烤了吃,这才摸回王家去。
王家人折腾了一天,早早睡了,魏初回去鸡棚,此时已经是初秋,夜里冷得很,魏初盖着薄薄的床单,还把一套同样破旧的衣服盖在上头,还是冻得发抖,她告sù自己再忍忍,等体lì、医术和绣技都上去就好了,这样想着,模模糊糊的就睡着了。
第二天她还是被张凤儿的大嗓门叫醒的,只不过张凤儿那鼻青脸肿的,屁股因为磕在石子上,疼得都不敢动,只在东屋里喊喊,并没有出来找她麻烦,王吉祥也同样在闷声养伤,王铁山还有地里的活要忙,王宝顺更爱到处跑,魏初老老实实地干了自己的活后,倒也没人再招惹她。
除了有一天,张凤儿跟吃了火药一眼,死死瞪着每一个人,尤其是魏初,魏初想了想就明白她大概是发现私房钱少了。
但张凤儿不敢闹出来让王铁山知道,魏初小心不让张凤儿找到机会,倒也一直相安无事。
一连七八天,等魏初将三个技能点的熟练度都练到了10%以上时,张凤儿和王吉祥才终于出了屋门。
她们见了彼此,目光跟电闪雷鸣一样,恨不得将对方给吃了。
饭桌上,王吉祥柔柔地说:“嫁衣送过去做也有半个多月了,今天我想去看看。”
王铁山目光也很柔和:“成,叫你娘陪你去。”
王吉祥看了张凤儿一眼,她现在可是不敢再靠近这个疯婆娘了,不然谁知道啥时候又被砸破了头。她笑了笑说:“爹,没事,镇上才多远,我自己去就行了。”
张凤儿冷笑一声:“人家想和男人亲热呢,我跟去干啥,人家嫌我碍事呢!”
王铁山脸就沉了下来,王吉祥脸上也很难看,这里的习俗,未婚夫妻婚前见面必须有人陪着,不然让人知道了可能会传出些不好听的来。
魏初正准备离开,听到这里就怯怯地说:“要不,俺陪大姐去吧?”
“你?”王铁山嫌弃地瞧着他,王吉祥也意外,不过她马上反应过来,与其带着张凤儿,不如带上这个蠢货妹妹,到时候随便就能甩开了。
她露出欣喜的笑容:“那就这么说定了,小妹,一会儿你去我屋里,我找件衣服给你换,你这头发也得洗一洗,好好打理呢。”
魏初摸了摸自己粗糙如杂草的头发,腼腆地笑了笑。
王吉祥对这事很上心,她可不想带一个脏兮兮一看就是乡巴佬的家伙进镇,她还特意拿了肥皂来给魏初洗头发,在屋里挑挑捡捡半天,才十分不舍地将一件她穿不下,但只有一个补丁的天蓝色布衫给了魏初。
魏初抱着衣服眼睛微微一闪:“大姐,俺要不洗个澡,别把这衣服弄脏了。”
王吉祥看了看她身上,果然黑黑脏脏的,也就答应了。
魏初烧了热水端进鸡棚,快速洗了个澡,她看着虽然脏,但这几天晚上也常到河边洗洗,身上其实并不脏,因此洗得也非常快,剩下来的时间她拿了针线,飞快地在布衫衣角内侧绣了一朵小黄花,还搭上两朵弯弯的绿叶。
穿上衣服出来,王吉祥已经等得不耐烦,看到魏初她都愣了愣:“小妹,没仔细看,你好像长肉了啊。”
确实如此,这几天魏初吃好吃饱,还练拳,整个人的气色就完全不一样了,脸上也有肉了,不注意不觉得,这会儿脸洗干净了,头发也梳成了马尾,衣服也体面,整个人给人的感觉绝对是焕然一新的,虽然还是瘦小了些,但身上已经有了一个十四岁小姑娘应该有的朝气。
这句身体和王吉祥是一个爸妈的,王吉祥是十里八乡最水灵的姑娘,王如意自然也不差,因此稍微一拾掇就显得格外不一样。
其实不仅如此,主要是换了一个灵魂,魏初就算再装,也很难装出王如意的畏缩懦弱,气质上有很大的差别,这才特别的亮眼。
魏初注意到王吉祥闪过一丝嫉妒,说这话时还朝张凤儿看了一眼,张凤儿那眼神,简直要吃了魏初一样,想必是认定就是魏初偷了她的钱去买吃的了。
呵呵,这王吉祥还真是无时无刻不找机会落井下石呢。
魏初捏着衣摆抿了抿嘴:“大姐,可以走了吧?”
王吉祥本来不想带魏初走了,但见她含胸缩脑的,又笑了起来:“好,走吧。”
走到村口大路上,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一辆破旧的公交车,魏初跟着王吉祥上过去,好奇地到处看,如同一个乡巴佬般,王吉祥讥笑不已。
进了镇,魏初跟着王吉祥七弯八拐,最终停在一座半旧小院前,魏初一走进去就看到好几个妇女坐在绣架子前,她原本以为是绣花,结果过去一看却十分意外,她们绣的布是非常粗糙、针孔也特别大的布,而且并不是在绣花,而是拿着蓝色红色的绒线在填充背景色。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刺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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