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州陈老爷是做珠宝生意的商人。有一名独子,今年十九岁,名唤陈敬。陈敬三天前在大狼山被逮住,大当家原本要杀他,却因着老夫人阻止而没有动手,放在地牢里。发了勒索信,等陈家来赎。
怕不是简单的绑票呢。孟古青听何当家说了这些,心思不定。
何当家淡淡一笑:“其它的奴才不清楚。不过倒可以指认。你们问话的时候小心些便是了。”
也好。孟古青隐隐地觉出了些什么。又问了一些山寨上的情况。大当家倒是一个孝子,千依百顺,却是随了母姓,姓吴。叫吴全。元配前些年跟别的男人跑了,留下的儿子现下已十五岁。吴老夫人因此落下了眼疾。
何当家小心地回答着,有些尴尬:“奴才知道的都与您说了。小主子,奴才汉姓何,现在叫何满泰……”
去掉“何”字才是真名,孟古青了然地回答:“我明白。另外有一件事要与你说,粮食有问题,你看有什么办法。”
现在的情况和计划全然不同,若山贼食用粮食便会中蒙汗药,却不能确保人人如此,而皇太极等人却被关在地牢里,那时便不是渔人得利而是任人宰割!
何满泰听过缘由后微微拧眉:“我会阻止他们,待会儿你回到牢里,守卫中有一个绿衣少年,那是我徒弟小许,若有传递之事,只管交给他,他会安排好的。总之小主子放心,奴才一定保主子们周全。”
孟古青却摇头:“不,你尽管让一部分人喝粥便是,还要尽量挑动事由,让他们争论起来,我自有道理。”将错就错。她竟有了主意。
因着他们说话,斯琴寻机画了一份山寨的地图,递了过来。并叫何满泰去料理事情,由她来送孟古青。孟古青谢过了,唤图雅进来一起看过地图记熟便烧了它,转回了地牢。
才进去,孟古青便见着一双美妙的眼睛。
索伦图靠在栅栏上侧身望着门口,孟古青一进来,他的耳朵就敏捷的动了动。
他感应到她回来了,而她亦明白他的心思。抬眸一笑。却又见着索伦图身后一抹幽怨的身影。福临有意地贴在索伦图的后面,当她看到索伦图的时候,顺便就会看到他。
福临也很担心。因孟古青是被三当家带走的,他不知她会遭到什么样的对待。直到孟古青被夫人亲自送回而且衣衫不乱容发未变,他才放了心,庆幸地笑了一笑。
斯琴亲自开了门,送孟古青和图雅进去。再用眼神点了点角落的方向。斜对面的牢房里倒卧着一个青年,头发有些乱挡住了脸。
那便是陈敬罢。孟古青悄悄地望了一眼,对斯琴点了点头。斯琴转身对跟进来的小许说了几句悄悄话,等他将其他守卫牵引出去,才趁机对着皇太极等人福了福身。
皇太极一怔。孟古青怕斯琴多言忙拦道:“嬷嬷先去吧,我来告诉他们。”
等她走了。便转向皇太极简单地复述了一遍经过。
皇太极听得一笑:“原来她是你额娘的下人,倒是借助你们的福气了。孟古青,你且说说吧。”
孟古青紧张地朝牢房外看了一眼。跟前无人。小许仍缠着兄弟们高声谈笑,她便放了心,匆匆地说起事由和地图。
皇太极赞许的笑了笑,教旁人也记清方位。并鼓励道:“既有旧相识在此处,便是上天垂怜。你们都打起精神来。”他说着,眸光转到福临的身上。微微一凝。
福临羞愧不已地跪下,肃手道:“儿子原是想帮忙的,竟然连累了您!儿子该死!”若不是他自作聪明带上玉牌和东珠,想必他们也不会被错认成陈家的人,如今生死难料,他怕极了,只得说出缘故,希望还可以挽救。
莫说若是出事他便是死罪,即便来日平安无事,皇太极和索伦图亦会永远的记得,要抹掉这桩过错,唯有期待奇迹了。
皇太极确实有几分憎恶,但思及身处险境便不欲多谈,只点了点头便命他起来,并教众人安心。
他们自去商量事情,孟古青因想到陈敬,便转身在地上寻了寻,找到一枚石子掷向斜对面的牢房。
陈敬并没有睡着,只是因着沮丧任乱发覆面也不打理。突然被石子击中头发,敏感地爬了起来,拨发看向这里。
孟古青顿时见到一张文静的脸,暗红的鞭伤趴在鼻梁上,眨动着的睫羽略含几分羞意,长眉斜飞,薄若片刃的双唇紧紧抿着,带着一丝不服输的倔强。
他被惊动了,因着嗓子痛得很不能高声,只好一边说一边比划。
一番纠结之后孟古青令陈敬明白了他们的意图,并因着他得到了更惊人的消息,大当家居然是陈敬的堂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孟古青惊住了,正想问下去,那边的小许却高声的嚷着似是带人走了回来。
孟古青急忙停下,和皇太极等人都装作若无其事。小许走到她的位置停下,偷偷的说:“师母吩咐要好好照顾你们。你们也须配合我。等外边一有消息,你们便……”
“不好了!”这时候,却是二愣子冲了进来,义愤填膺说:“方才到外边看过,老夫人喝了粥竟昏死过去了,怎么叫也不醒。大爷现在火冒三丈要杀人呢,这帮人带来的粮食,竟是不能吃的!真真可恨,快开锁,我要带他们的人头去见大当家!”
小许自然不肯动手,就在二愣子起疑的时候,孟古青突然说:“且慢,杀了我们谁来解救老夫人,不如带我和我的丫头去瞧一瞧。”
老夫人吴氏显然可以左右大当家的决定,只要打动了她,皇太极等人可保无事。因抱着这个念头,她又回眸威胁:“你们若动了我的家人,老夫人一辈子怕也醒不过来的。”
宫里调制的蒙汗药自是比外边的强劲,若要解开它也是需要特别的药材,孟古青有心说得严重些,教这些人不敢妄动。
等被带到老夫人面前时,自然又是另一番情形。
这回孟古青携带的是那木其,那木其为老夫人诊视之后却表示眼睛没有事。
“你胡说!”吴大当家正心急如焚的守在母亲身边,哪肯相信。吴氏瞧不见已有几年了,如何能是假的。
那木其终究年纪小,被这么一吼吓得不语。
而孟古青默了片刻,瞧那吴氏面黄肌瘦着实可怜,便说:“大当家且消消气,看解了这药再说。”
吴大当家站起身来,冷笑道:“你这臭丫头想拿解药来威胁我,是你打错了主意!你们的东西全在我手里,难道我自己还救不得她。拿你们的人头来祭我阿娘,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他冲动地跑了几步,从对面的墙上拆下一把大刀,转身便向孟古青削了下去。但近身时突然又想起血溅此处对母亲不敬,又松了一松停下。便是如此,也削去了孟古青一缕青丝。
孟古青已闪开了,看青丝坠地倒也有些害怕。她很注意吴大当家的眼神,便笑了一笑说:“大当家果真是个孝子。”
吴大当家一呆:“你怎么知道?”
孟古青回道:“大当家不是不想杀我,只是不想弄脏了老夫人的地方。我要先谢谢老夫人救命之恩。”说罢,她便退开几步,朝着吴氏拜了下去。
她很认真,吴大当家看傻了,手上一紧又晃了下刀尖:“你在耍什么花样?”
孟古青转眸严肃地回答:“我说得是实话,老夫人救了我,我自然要报答她,若是大当家一定要拦着我,那还是杀了我吧。不过我要提醒你,老夫人所中的蒙汗药非比寻常,你自己配解药颇耗工夫,怕到那时老夫人若有个万一,大当家后悔莫及。”
“你们一早便在粮食里下了药来对付我们,可恶!”粥煮得了,已有不少兄弟喝过,症状和吴氏相同,皆是东倒西歪不省人事。可恶的是,偏偏这些饥饿的人根本抗拒不了诱惑,明明知道粥有问题还是要喝。
孟古青笑道:“可怜大当家一片丹心却是于事无补,饥饿是本能,你阻止不了的。你阻止他们,他们反而会恨你,人心一散,大狼山便会瓦解。”她狡黠地微抬下巴:“你只能看着越来越多的人陷入圈套,可你又能做什么呢。”
吴全冷笑:“竟是我轻敌了,你们皆是有备而来,是要剿灭我大狼山,你们不是陈家的人,是官兵!”
孟古青听他的口气已不似之前那样沉稳,知道他已动心,便笑道:“大当家,我可保老夫人和你这许多兄弟安全。这只是互相帮助而已,你并不吃亏。毕竟我与老夫人投缘,有心相助,只盼大当家明白我的诚意。”
吴全沉吟片刻,作出让步:“你想知道什么?陈家的事我不想说。”
孟古青知他猜中了,偏是一笑:“大当家误会了,我对你们的家事没有兴趣。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想继续在这大狼山上打家劫舍,还是跟老夫人过一份安安稳稳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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