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架体态轻盈的“黑蝙蝠”侦察机在夜幕下犹如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掠过湛蓝色的夜空,沐浴在清冷月光下的战斧军徽流动着森然的寒光,机腹下安装的德制“吸血鬼”红外线夜视照相机咔嚓咔嚓飞快工作着将下方日军纵深防御部署、炮兵部队阵地、指挥部、军需部等要害地点一一清晰地拍摄下来;机舱内的情报员十指如飞,娴熟地将照片上目标的具体坐标数据以无线电波的方式飞速传达到后方的总指挥部。
“嗡嗡嗡...”巨大的引擎轰鸣声逐步响彻天际,跟在“黑蝙蝠”身后的是密密麻麻超过五百架的“猎隼”夜战飞机和轻中型轰炸机群,犹如一群群夜枭般杀气腾腾覆盖夜空。天涧、三城、固镇、寥花、许店.....围绕南京的“国都环形防卫圈”上的这一连串驻扎日军重兵的城镇同一时刻内在东北军轰炸机群铺天盖地的地毯式轰炸和天崩地裂的爆炸中纷纷陷入一片火海中;同时怒吼而起的是蓄势待发的后方数百门东北军重炮团的各种大口径火炮的狂啸,湛蓝如洗的天空顷刻间被纵横交错的赤红色炮弹尾迹给遮蔽;地面上,一支支东北军的装甲部队汇聚成一股股钢铁洪流宛如一把把利刃般势不可挡地狠狠插向日军腹肋;震天的杀声中,一波波如狼似虎的士兵呐喊着前赴后继奋勇冲锋向前,攒动的钢盔和明晃晃的刺刀在月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收复国都的最后时刻来临了!
广袤的苏南皖南大地上各路国军部队指挥部内的将领们在同一时候收到了最高统帅部的全面出击命令。早已集结待命的华东战区各部队立刻源源不断铺天盖地朝着东北军先锋部队撕开的裂口猛冲而去,雷霆万丈的攻势直激荡起漫天风云狼烟。
南京政府大楼的爆炸刺杀事件共造成了日军十多名少将中将高级军官死于非命,尤其日本华东派遣军总司令衫山元的粉身碎骨更让华东军区三十多万日军顿时基本陷入了被摘除掉大脑的无头苍蝇状态。负隅顽抗但丧失总指挥的日军防线在中国军队一路狂潮攻势下顿时接二连三土崩瓦解,中国各路军队则乘机发动前所未有的凶猛进攻,势如破竹长驱直入。爆炸案件发生后,日军大本营上下俱沉浸入极度的震惊骇然中,陆相东条英机大将当机立断命令侥幸未死的冈村宁次中将、阿南唯几中将、山下奉文中将等人迅速接替被炸死的衫山元、柳川平助、冢田攻的职务指挥日军反击,同时日军海军航空兵紧急出动从本土运送了八十多名将佐级高级军官空投入京沪地区往几乎陷入瘫痪的日军高级指挥枢纽输送新鲜血液。等到这一系列措施落实的时候已经是距离爆炸案十七个小时后的十月十六日上午十时了,此时南京战局已经彻底倒向了国军而无法扭转了。
负隅顽抗的各地日军迅速在飙天扑来的国军狂潮中被围剿、吞噬、消灭殆尽,在这个顺利的出乎所料的攻城略地过程中,南京外围的“防卫圈”在迅速地被一层层剥掉,一连串日军重地在守军尽数葬身于炮弹、炸弹和凝固汽油弹后被国军各部轻取夺下。从战役打响开始,各路部队的捷报便如雪片般连续不断飞向武汉军委会蒋委员长的面前,直让最高当局看的整日喜上眉梢。
沦陷区内鱼龙混杂的各方中国情报机构此时也难得团结齐心了起来,大量的日军情报源源不断地从各个通道流淌而去汇聚起来飞向拥有决策的国军高层。一波波数量和质量都占绝对上风的东北军战机铺天盖地将南京上空迎战的日军飞机全部撕碎,凌空爆炸的日机将整个天空笼罩入烈火黑烟中,拖着浓烟坠毁的日机残骸侧畔,一辆辆“东北虎”横扫而去,势不可挡地冲开一道道日军防线;后方东北军重炮阵地,急速发射导致炸膛的火炮和数以万计的滚烫炮弹壳堆积如山,被加强到每门火炮五个装填手的大炮开火频率是极高的。汗流浃背的炮兵们在浓重的喘气声中把一发又一发巨大的炮弹填入炮膛,发令军官立刻竖起开火的小旗,炮手们扯动火绳,震天动地的怒吼声中,整个炮群一次又一次将日军阵地淹没入火海废墟中。在东北军装甲部队、空军战机、重炮群提供的绝对优势火力掩护下,各路国军俱不负众望,直杀的日军措手不及,其中东北军第101装甲师、第107装甲师、第十八军、第五军、第十八集团军第201师等前锋部队分别击破面前日军阻击四面八方滚滚杀逼向南京。
夜神影冢神色冷峻地大步流星迈入位于南京栖霞街一处外面看上去毫不起眼的民宅内,已经被掏空扩大的地下室刚刚成为了日本华东派遣军的总司令部。由于此时的天空已经基本被东北军空军给重新霸占,为了遮人耳目不被对方轰炸机群长途奔袭,所以堂堂大日本皇军华东派遣军的“大脑”才会如此屈尊地安放在这里,此时几十名手握重兵的日军高级将领都已经在此等待恭候他的到来。夜神运气不错,南京政府大楼爆炸的时候,他只是被巨大的气浪掀起抛进了一处花坛内,虽然摔了几处轻伤,但比起那些当场被炸死或活埋的同僚来说,他受到的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刚刚被晋升为中将的他立刻被日本军部大本营擢升为华东派遣军总参谋长,以他不到三十的年龄就担任如此要职在日本军界历史上确实是铁树开花,但迫于整个战区高级将领五分之三非死即伤的严重情况,东条英机大将如此“不拘一格”使用人才也是被逼无奈。
明晃晃的白炽灯下,巨大的苏南军事地图很快被房屋震动后落下的灰尘被铺满了,使得旁边的参谋副官不得不每隔一会就要“打扫”一下,空前严峻险恶的战局使得里面十多名日军将级军官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计较眼下如此狼狈不堪的现实了。
“汪主席。”迈入会场的夜神影冢在象征性地和众人互相敬礼后,语气平淡地望向同样狼狈不堪躲在这里的汪精卫道,“很抱歉,我以一个军人的纯军事角度经过认真分析后不得不通知您一下,南京在敌军如此强大的攻势下已经快要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了。为了您的自身安全和新中国政权继续生存下去的希望,我强烈建议您和诸位政府要员迁移至上海或者广州成立临时政府,还请您好好考虑考虑我的建议。”
汪精卫的运气也惊人的好,爆炸的时候一张被气波震飞的桌子不偏不巧砸在了他的身上,在大楼倒塌的时候给他起到了很大的支撑保护作用,但是他也受到的极大的惊吓和创伤,当他被从废墟里面挖出来的时候,除了浑身十几处摔伤砸伤外,四根肋骨已经折断,两条腿也被砸断,此时近乎半身不遂的汪精卫只得勉强坐在轮椅上由夫人陈璧君推着行动。听到夜神影冢的话,汪精卫惨然笑了一声:“夜神将军,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此时国都得失也关系着新中国的生死存亡,鄙人既然身为新中国的政府领袖,在国都和国家危难之刻岂能临阵退缩?诸位既然继续浴血厮杀于战场,我等也应继续克己奉公坚持政务公办事宜。”他转身往身后的陈璧君和梅思平等人,满面窥破生死之色道:“夫人、梅兄,若我有个三长两短,这和平救国之大事和儿女们的成长,还请你们多多费心了。”
陈璧君等人也眼含热泪:“兆铭,你就放心吧,我们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殷切托付的!”
“夜神君,目前我军在南京外围建立的第一和第二道防御阵线已经基本全部沦失,两万皇军战死玉碎!南京江北和城西仅仅还有玉带、龙首、徐庄、大刺山这四处还在我军牢牢掌控和相互支持防御下,但皇军粮匮弹乏,加上先锋满洲军拥有强大战车部队和航空兵火力掩护,如此艰难苦守下去,恐怕这四处要地是坚持不了多久的!”刚刚乘飞机从本土飞来的“空降指挥官”黑田重德中将开门见山,语气中尽是掩盖不住的极度焦迫。
“是的,皇军目前在兵力、陆军火力、航空兵制空权上都已经落入下风,唯有在帝国本土援兵增援赶赴之前全力固守住南京,我们才有胜利的希望。”夜神影冢赞同地点点头,“但如何去守呢?如果在旷野之地与东北军打阵地战或者主力决战,这无疑是‘以己之短击敌之长’的极其愚蠢战法,帝国皇军士兵的鲜血是不能白白流淌的。如何坚守待援,依我之见,应将郊野之地的各个部队全部集结撤至各个重要城镇展开巷战、夜袭战和白刃战逐次抵抗拖延时间,利用城市地区的特殊战斗条件和黑夜抵消掉东北军的火力优势,城镇外延地带挖设大量的地雷阵地和反坦克堑壕阻挡东北军坦克部队的快速突袭;另外,还要麻烦汪主席号召‘国民’积极协助皇军参战,在此还请您迅速调动三十万以上的民工进入以上的各个南京屏障要地,协助皇军修筑堡垒构建阵地。”夜神影冢的计划十分阴鸷,日军驻防的要地若有大量的中国百姓云集,那么东北军的重炮和飞机就投鼠忌器而不敢全力轰炸了,论起近身肉搏战,日军确实想比起东北军有很大优势。“另外,南京城内的警备任务就交由阮将军费心了。”夜神影冢吩咐完汪精卫又望向当时同样死里逃生的阮春望。“和平建国军”战斗力超出想象的低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若用他们去填堵前线的空缺,其效果还不如不放一兵一卒玩空城计守的时间更长。
“请将军阁下放心,我南京军民必誓死协助皇军守卫国都。”汪精卫和刚刚提升为“和平建国军”参谋总长的阮春望齐声道。
“诸位!今更莫把惊惧生,兵家败胜是常情。还请诸位与我一道发扬帝国军先辈将士们的决死果敢之战斗精神,一起与南京共存亡!”
“哈伊!”已经没有退路的日军将佐们一起俯首受命。
夜神影冢的时间计算出现了一个错误,那就是低估了东北军装甲部队的闪击速度,这个速度大大超过了汪精卫政府调集民工的进程,尤其是以“快速闪击”著称的东北军王牌的第101装甲师。刚刚在北平中央医院疗养了不到五天的龙云峰听说收复南京的战役打响了,立刻抱病带伤重回部队。在他的命令下,全师的轻重坦克装甲车全部装上加大容量的副油箱,最重的东北虎主战坦克也在龙云峰独创的“三一”制拖曳方法下彻夜不息保持高速行军,整个部队一夜急行军一百三十多公里。拂晓天亮时分,不待后续第2方面军友军部队的到达,第101装甲师便以一个师的兵力凶猛冲杀向玉带的日军第十八师团和第二师团。
尽管兵力只有对方的三分之一,但一〇一师上下官兵尽皆毫无惧色,各部前赴后继气势如虹掩杀过去。官兵们拥有如此魄力和勇气的原因是东北军上下将士深入骨髓的那藐视日军的傲气和一〇一师数倍于日军的强大火力的支援。由于部队进展速度实在太快,第2方面军军部直属的第4重炮团根本赶不上一〇一师的速度,但一〇一师拥有的大量100mm轮式突击炮和“天火”火箭炮以及数目空前巨大的轰炸机群轻松地弥补了这个不足给地面部队提供了强大的火力掩护。
刚刚调入第101装甲师担任参谋长的费仲魂上校在战斗结束后是这样回忆这一战的:
“......玉带的天空中密密麻麻尽是喷涂着战斧军徽的我方空军轰炸机,这种让我和众士兵们无不欢呼雀跃的景象既让部队上下士气高昂至极的同时也提供了地面部队强大的空中火力支援,遮天蔽日的轰炸机群下方是铺天盖地落入日军阵地上的航空炸弹、燃烧弹,尖利的落弹声震耳欲聋;部队后方上百门重型卡车排成一字长蛇阵,车载的四十八管的‘天火’重型火箭炮如飓风狂飙般向玉带城内分秒不断地发射火箭炮弹,气势如虹、声势滔天;组成战斗编队的‘东北虎’主战坦克、100mm轮式突击炮组成的钢铁洪流势不可挡地横扫而去,一路摧房毁屋如入无人之境般纵横冲杀;战车方队后面的是潮水般猛扑而去的师部步兵团的骁勇兵卒,武装到牙齿的步兵们士气如虹地挥舞着ak突击步枪如狼似虎杀向日军;一股股由于粮食、弹药极度匮乏而走投无路的日军士兵在万分绝望之下嚎叫着冲过来发动自杀性攻击,但是都在坦克履带的碾压和‘马克沁’重机枪的狂暴火力网以及喷火兵发射的道道火龙肆虐下瞬间由完整的人变成遍地燃烧着的碎肉或者马蜂窝般的尸体。龙师座的战术很简单却也极其有效,就是此时军内俗称的‘拆房子’战法,因为根据情报显示,玉带城内已经没有多少我国南方同胞了,所以消灭这些像老鼠般藏在城内的日军只需要以优势火力稳扎稳打将整个城市全部毁灭掉即可,毕竟装甲部队最不擅长的便是巷战,而且残酷的巷战也会大量耗损步兵部队的有生力量。裂空的战机轰鸣声、大炮的咆哮、坦克的怒吼以及战士们奋勇的厮杀声,加上此起彼伏的日军濒死惨叫的哀嚎,构成了我眼前这幅波澜壮阔却畅快淋漓的一边倒屠杀般的战役,如此翻天覆地的战局真不得不令我感慨万千...”
日本军队作战精神之凶悍在其传统作战原则上便可体现出来,极度崇尚进攻的日军在进攻时候要进攻,防御的时候也要冠之为“攻势防御”,“专守防御”只是无能的代名词。这种蛮勇确实可以最大限度地激发战斗力并使得被困部队“置于死地而后生”;但在当前玉带的这种状况下,面对东北军拥有的绝对优势火力,仍然一昧顽固地“进攻进攻再进攻”无疑就是愚蠢透顶的集体送死行为。被第101装甲师牢牢缠死并痛打一天多厚的日军第二师团和第十八师团在随即赶赴而来的东北军第112步兵师和第1、第33摩托化步兵旅的强大后续兵力的迂回包抄下很快陷入三面被围、日薄西山的凄惨境地。东北军大军每扫过一处,日军便留下漫山遍野的累累死尸。
“真是奇耻大辱!”第二师团师团长安井藤治中将怒不可遏地钻进此时师团部所在的一处破破烂烂的四合院内,看着坐在里面的第十八师团师团长兼军部指挥官矶谷廉介中将,他脸色绷的近乎狰狞,“想不到堂堂大日本帝国皇军居然也会出现叛逃者!真是罪不可赦!枪毙已经不够了,我建议把抓到的叛逃者在阵前集体斩首示众!”他身边的两名佐级军官手中的军刀还滴答答地流淌着猩红的鲜血,显然刚刚对逃兵执行了军法。
浑身落满灰土的矶谷中将像个泥塑般默然无语地看着满脸杀气的安井,半晌才淡淡道:“安井君,每杀一个士兵都会损失一分我们的元气,停止这种无谓的杀戮吧!”他苦涩地笑着,“没有粮食充饥、枪炮里面没有子弹和炮弹,面对着拥有飞机重炮和坦克的满洲军,士兵们的信念怎么能不动摇呢?唉...安井君,我们坚持了多少个小时了?部队伤亡如何?”
“报告矶谷长官,我们已经坚持了三十五个小时,你我两部已经有超过八千五百名忠勇将士玉碎尽忠了!但不管怎么样,我们一定要坚持下去!”
矶谷中将沉默一小会,平静道:“安井君,现在的事实十分清楚,你我所部很难再撑下去了,而且敌军援兵正在猛烈攻击我们后方的左右两侧,再拖下去我们就要陷入重围了。”他望向愕然的安井中将,继续道:“为了第十八师团和第二师团的番号不在日本陆军的战斗序列中消失,请安井君立刻带着部队后撤至丁解地区,那里处于帝国海军舰队舰炮的射程保护下。安井君,你不必惊讶,我知道擅自下令部队放弃阵地后撤的结果,这个罪名就由我来背吧。”矶谷中将又转身向侧立的师团部参谋长久留米大佐,诚恳道:“久留米君,素闻你剑术高超,不知享用完晚餐后可否帮我‘切绝’?”
久留米热泪盈眶:“师团长阁下,能为您效劳并追寻您而去,是我的三生荣幸!”
安井藤治也被矶谷廉介如此决绝的精神引起了强大的共鸣,他起身深深向矶谷鞠了一躬:“长官阁下,不久之后请与我在靖国神社樱花树下再会!”
入夜后的玉带日军开始在安井中将的指挥下仓惶后撤逃离这个一天一夜之内便吞噬了近万日军士兵生命的炼狱之地,为了掩护逃跑阻击东北军的进逼,日军在城内大肆纵火焚城,冲天浓烟严重遮盖了空中东北军夜战飞机的视线。反之落荒而逃的日军,士气高昂至沸点的东北军官兵们愈发奋勇地争先恐后追杀围剿着城内残存滞留的日军断后部队,接到龙云峰“全力合围”的第1旅和第33旅官兵们也如两柄钢刀般凶猛地拦腰横插进日军败逃部队的软肋上。后半夜三点许,两部先头部队在玉带城南一带会师聚合,并成功将日军约一个联队的断后兵力全部围剿在了城内。激战至天亮时分,玉带城内外的枪炮声终于开始由密集逐渐稀疏沉寂下来,这座南京江北重镇要塞之地终于重新回到了中国军队手中。
“副座!”“参座!”满面春风的第1步兵旅旅长陈谦上校和第33步兵旅旅长吴新上校喜气洋洋地站在玉带县政府所在的水莲池门口,两名青年军官满面倦色但都兴高采烈地向正在大踏步走过来的霍守义、龙云峰敬礼。
“首战就打成这样,确实干的不错!”霍守义喜上眉梢夸赞道,龙云峰也向他们淡然笑笑表示赞许。四人大踏步走进院子里面,一小群士兵正在费力地将院子中央的一方新土挖开来。不多时,四五具被烧的残缺不全的尸体呈现在众人眼前,都用日本黄呢子军大衣包裹着,有的怀里还死死紧握着太阳旗,旗上布满千人针和密密麻麻的签名,有的钢盔中还嵌着小木佛像等物品。现场指挥挖掘的第1步兵旅副旅长庄卫华中校介绍道:“各位长官,这几具尸体都是日军第十八师团的高级军官的,那个穿着将服的便是日寇酋首矶谷廉介中将。按照现场的痕迹和俘虏的口供,我们的分析城内日军残部应该是由第二师团师团长安井藤治指挥下逃离的,而城内残余守军则是自动留下来的矶谷廉介进行指挥。当我军即将全部攻占玉带并打进他的指挥部的时候,矶谷廉介和他的幕僚一起剖腹自尽并由卫兵浇上汽油焚烧掩埋。但由于我军推进速度太快,所以这几具尸体都没有完全地烧掉便匆匆掩埋了。”
透过晨曦的曙光,龙云峰等东北军将领的脸上都露出了胜利者的会心微笑。
围坐在放着冷罐头和热菜汤的早餐桌边,奋战一夜饥肠辘辘的军官们一边啃着馒头一边就部队下一步动向召开着临时军事会议。霍守义丝毫不顾自己堂堂少将副军长的身份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着饭食:“第二师团和第十八师团都已经被我们打残了,残部目前已经逃往了江畔丁解地区妄图依仗长江上的日舰掩护进行顽抗,我看我们完全可以乘胜追击一鼓作气第一个冲入南京城内光复国都!鬼子的舰炮虽然凶猛但也不要紧,我们拥有强大的空军优势可以与之抗衡,然后急行军击破日军在江畔的防线以迅雷之势搭建浮桥渡江!”
在场的青年军官们都为这个激动人心的设想兴奋不已,能率部首个杀入沦陷的国都,这是多么大的荣耀啊!这种丰功伟绩必定能在中国战史上烙下自己的名字!
“其他各部如何了?”龙云峰不为所动地问道。
“副座,我们现在的形式可谓一片大好!第一〇七师和第一〇五师已经在龙首与日军第六师团、第十六师团激烈交战;十八集团军的部队一边打破袭战积极配合我们的空军部队破坏日军的交通运输线一边稳固接防我们攻下的城镇要地;第五军和第十八军也在全椒一路长驱直入;七十四军正在猛攻马集要地;后续汤恩伯、顾祝同两部约十五万中央军精锐正在沿着合宁铁路向南京推进...”
龙云峰听的点点头,又挥了一下手打断了参谋长费仲魂的报告。他一语惊人道:“我建议我部向西迅速转入龙首,放弃进攻南京!”
“龙副参战,这是为何?”军官们都很惊奇。
“兵者,轨道也,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方能取得奇效。现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由于我部突破了日军在玉带的防线,南京已经处于我军兵锋之下,冈村宁次和夜神影冢必然也看到这一点,想必他们已经在积极调集重兵于丁解地带设立长江水陆防线以阻我军,从这个角度看,我们已经间接地牵制了大批日军而为其他各路部队减轻了压力。攻取南京固然能早日解放南京同胞于水深火热之中,而且对于我辈军人来说也是莫大的荣耀,但退一步说,南京的光复是必然的,在时间上只是早晚问题,这已不是重点。我们的重点不是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龙首的日军第六师团和第十六师团!”龙云峰认真分析道,当提到这两个日军部队的时候,他眼中突然射出一缕寒光,“各位可别忘了,这两个野兽兵团是屠戮南京的元凶和罪魁祸首!如果我们剑走偏锋放弃直接攻入南京而是迂回包抄龙首日军的后翼,那么,第六师团和第十六师团必将陷入我部和王以哲军长、黄显声师长的双重合围下!彻底全歼这两股日军才真正是为南京屠城中惨死的十多万同胞报仇雪恨!”
众人听得心神飞扬,霍守义赞许道:“龙副参座所言甚是!我认为我部112师可以担任佯攻任务,大张旗鼓摆出进攻南京的势头吸引日军的注意!而龙副参座你们便可出其不意插入第六师团和第十六师团的背后从而配合王钧座全歼这群披着人皮的野兽!”
“好啊!那我们立刻把这个作战构思上报边防部和华东战区长官部!如果用这种打法,那么——”第101师副师长包煜雄上校兴奋道,“第六师团和第十六师团的末日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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