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被窝里面沉闷的空气让他将小脑瓜伸了出来。
眼睛盯着门口,眉头越拧越紧。好歹是自己收到的生日礼物,干嘛要扔掉。
有些烦躁的出了几口气,被窝里的小身子轱辘从床上滚下来。拉开房门快步朝着外面的垃圾桶跑去。
“哪儿,我明明扔在里面了。”
翻找了半天。将刚才的袋子都已经快要翻破了。也没有找到那张卡片,收垃圾的不可能单单收张卡片走,怎么回事?
“在找这个?”
正心急如焚的时候沈北川似笑非笑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乔景言转过身,果然就看到自己找了半天也找不到的卡片被他拿在手上。
“你怎么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垃圾桶里的东西就是不要的,不要的东西应该不属于任何人。”
被他噎的无话可说。乔景言小脸一阵红一阵黑。眼睛盯着卡片,只能不甘心的瞪着眼前的沈北川。
“你想不想知道你的韩同学转到了哪所学校?”
沈北川低头翻看着手中的卡片,虽然在这个花钱就能买到的精致世界里。这张卡片难看的厉害。可是却看得出。做卡片的人是用心去做的。
而在他看来,这样的用心比金钱更加可贵。
“你不要看。”
乔景言立刻伸手将卡片抢了过来。守护的样子像是在守护自己的小世界。
“我没想要看,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要转学?”
卡片被抢了。沈北川眉头微微皱起,这臭小子还是没有学好礼貌。
“……”
刚刚还一脸怨气的小家伙突然安静了下来,韩蔓洛为什么转学?是因为那天大宝说她穷了吗?
“如果你想知道为什么。我可以带你去找一找答案。”
“真的?”
狐疑的抬起头,乔景言盯着沈北川的眼睛,像是等待再一次确认。
“想知道就上车。”
沈北川抬腿上了一旁的迈巴赫,小家伙愣了一会儿,快步跟上,转学无所谓,但是他想知道为什么转学。
发动车子,沈北川透过后视镜看着后排一脸不自然的儿子,八岁就懂这些了,还真是比他早熟多了。
“你们班有早恋的吗?”
“你什么意思,我没有早恋,我很正经的。”
面对这样直接而敏感的问题,乔景言小脸一红,该死的,还能问的在直接一点吗。
“最好是这样。”
嘴上严厉的说教,可却又身体力行的帮着儿子疏解失恋的心情,他眉头不由得皱起,自己好歹是汕北的沈北川,怎么变成这样了。
车子一路平稳行驶,过了半个小时之后才从一个老旧的小区门口停了下来,乔景言看着门口已经坑坑洼洼的路面,韩蔓洛就住在这里吗?
“这个小区的房子是汕北租金最便宜的,相应的,投入和产出存在不可逆转的正比关系,享受低价租赁的同时就要付出环境差、交通不便等等的代价。”
沈北川没有着急的下车,总裁范十足的给自己儿子上着第一堂课,做生意永远都不要想着一本万利,所有的收入,哪怕那些看上去很轻松就赚取大笔钱的收入也是在收入产出之前付出了极大心血才能有后面的成功。
“这里离学校很远。”
乔景言才每行驶去想什么投入产出,什么收入和代价,眼睛盯着来往的车辆,自行车居多,因为这里连公交车线路都很少。
他家离学校十分钟路程就够了,可是这里就算开车的话也要四十几分钟。
更别说韩蔓洛的妈妈每天都是骑车接送她的,那要好长时间。
“她妈妈在一家百货公司的后勤部上班,琐碎繁杂,每天踩着下班的点骑着车子来接她。”
“百货公司附近车流量大,稍微有些不注意就会发生车祸,可是为了接送女儿,她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在路上行驶。”
沈北川的话没有加入任何情绪,可乔景言的脸色却已经变了,原来她妈妈这么辛苦。
以前妈咪一个人在美国带着他的时候也很辛苦,可为了能更好的照顾她,妈咪还是硬着头皮选择了离公司更近一点的房子。
“她的自尊是一方面,更多的应该是懂事。”
见他脸色不断变化,沈北川眼里多了些欣慰,希望这件事能让明白生活中的取舍,也明白生活的无奈。
“我明白了。”
乔景言收回目光,将手里一直捏着的卡片收好。
他应该去尊重她的自尊心,也应该尊重她懂事的选择。
“你做的很好,一个自尊要强又懂事懂得取舍的人不会一直在池塘之中,早晚都会变成跳跃龙门的锦鲤,你要做的就是尊重和等待。”
沈北川目光落在他的头顶,细碎柔软的头发因为空气的流动而微微飘动,大手就像是有自己的*驱使一样,伸出去轻轻的抚摸过他柔软的发丝。
“如果是真正属于你的,不管多久都值得等待,而但凡你等待不住的,都不是要属于你的。明白吗?”
乔景言身体僵在哪里,头顶上的大手透着另一种他不熟悉却也熟悉的温度,很多个夜的梦里,他都感受过这种温度,是有爸爸的感觉。
“你就是这么等妈咪的吗?”
抬起头,他有些别扭的对视上沈北川的目光,妈咪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在美国的那七年他是个小屁孩都能看出来,她的心留在了一个男人的身上。
“对,你妈咪只能是我的妻子,所以我的等待是值得的,而我也足以坚持我的等待。”
过去的七年,他身边有太多的女人想要围绕过来,可却从没有一个让他有个想要等待和一生一世的念头。
只有她,值得等待,值得坚持。
“我明白了,我们回去吧。”
乔景言压制住内心那一瞬间的触动,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好像一下子他明白了很多事情。
“你确定不看看她了?”
沈北川收回手,难得用一种温柔的语气,却被小家伙摇头否定。
“如果她是值得等待和坚持的,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差别,如果不值得,见与不见又有什么意义。”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
沈北川薄唇扬起,这臭小子,脑袋转的和他一样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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