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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冬让副手开车带自己去了一个叫九。色。鹿的补习班,补习班位于闹市区的一个胡同里,没有挂牌子,而且位置比较偏僻,不太好找。
陆冬到了补习班,补习班里还亮着灯,陆冬走进了补习班的办公室,办公室的负责人是一个六十岁出头的女人,姓白,肤。色。白皙,保养的很好。
白老师看见陆冬闯进来有些惊讶:“您是?”
“我是陆冬,前来调查一个案件的。”
白老师扬起眉毛:“案件?我们这里是个补习班。”言外之意,这里并不会有什么案件的发生。
陆冬凝视着白老师的双眼:“我听说你这儿的补习班是老字号了,开了也有很多年了。”
“对,二十多年了,我这里培养出的高材生现在遍布各地。”白老师的语气微微有些自豪。
“我问你的问题时间可能有些久远,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白老师点点头:“我是老师,教书育人一辈子了,自然懂得什么是诚实。”
“你还记得桓仁国么?”
白老师的瞳孔微微长大了一些:“我接触的人很多,你能说的再具体点么?”
“十年前,他曾经在你这个补习班担任司机,负责接送补习的学生。”
白老师若有所思,然后眯起眼睛:“我记不清了,大概是有这么一个人吧,毕竟我们现在这里一共有四辆送子车,用来接送补习的学生,司机也是换了一批又一批,我未必会记得很清楚。”
“这个未必吧,因为这个司机十年前失踪了,我想当时一定有人来你这里询问过,我想你一定印象比较深刻才对。”
白老师没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陆冬:“都已经十年前的事情了,我自然更加记不清楚了,你别看我这个补习班小,这些年也发生了不少是是非非,我想,我定然不会把自己的心思都放在一个司机的身上,你说对不对呢。”
陆冬笑了起来:“这话说的是没错,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十年前和这个司机有关系的人的都死了,你会怎么想?”
白老师铁青着脸,眼神里满是恶毒,陆冬把五个女人的档案拿了出来:“这五个女人十年前都曾经在您的补课班补过课,虽然她们年龄不相同,当时的年级应该也不相同,不过她们确确实实都曾经在这个补习班补习过,我开始也有点怀疑,这五个年龄、学校、年级都不相同的女生会有什么机会聚集在一起呢?
最后我得出了一个答案,送子车。
年龄不同的学生,只要住的方向一致,还是有机会接触到的,因为他们都需要乘坐开往同一个方向的相同的送子车。我通过咨询她们的亲属得出了一个结论,就是她们小时候家也恰好都在同一个方向,而当年,开这辆送子车的正是桓仁国。”
“你有什么证据么?”白老师猛地一拍桌子。
“我确实没有什么证据。”陆冬耸耸肩,如实地说,他发现白老师似乎如释重负了。
白老师蔑视地说:“既然你毫无证据,你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你的意思是,我和这个不知道是谁的司机还能有点什么恩怨,你也说了,他是个司机,受雇于我,我总不会对一个我雇来的人有什么不利吧。”白老师的声音微微提高。
陆冬笑了起来:“白老师,你要激动,我又没说这件事和你有干系,您激动什么呢?”
白老师没说话,一双乌黑的眼睛,看着陆冬:“我没激动,我这个人就这样的。”白老师带上了桌子上的老花镜,漫无目的地翻看着手里的书。她既不和陆冬答话,也没有说送客,两个人都陷入了尴尬的沉默,陆冬心里却暗暗想,我可没有时间和她耗下去,陆冬直接站了起来:“白老师,我相信你的为人,但是,我毕竟是个警察。”陆冬说出这句话心里有些震惊,自己竟然如此自然地说出自己是个警察,看来桓枼的这个幻境代入感还真是挺强啊。
陆冬说:“我调查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挺有意思的事情,您也是个单亲妈妈,你有个女儿。”
白老师低着头,但陆冬看得出,她的手在颤抖。
“而且您的女儿也是一个单亲妈妈,刚才我和您女儿的朋友通过电话,她说您女儿的女儿已经失踪超过四十八小时了。”
“什么?”白老师手里的材料猛地被她团成一团。
“白老师,我想无论是您外孙的失踪,还是刚才我给你看的五个和您女儿相似经历的女人,他们都和十年前那个案子有关系,所以我需要你给我答案。”
白老师猛地扭过头:“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陆冬走上前去,一把握住了白老师的手,然后仔细检查白老师的手指的指尖,然后他低下头,轻轻嗅了嗅白老师的手:“你的手上有一股煤油的味,白老师,我可以问问一个半小时之前你在哪么?”
白老师收回了手,惊愕地看着陆冬:“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怀疑,您和今天下午的纵火案有关。”
白老师表情更加局促不安:“你……你凭什么说!”
“我是警察,我问你的问题,你都要老实回答,白老师,我尊敬您是个老师,我不想当着学生的面逮捕你,请不要逼我来硬呢。”
陆冬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阵敲门的声音,然后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探头进来:“白老师,苏老师让我过来问问你下节课的教室是不是还在203?”
“我一会儿去和你们苏老师说。”白老师的声音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你先回去吧。”
“白老师……”女生抬头看了看陆冬又看了看白老师,她没有走,有些担忧地问:“您没事吧?”
“没事,你先回去吧,老师一会儿就过去。”
女生依然很担忧,但还是点头离开了。
女生一离开,白老师就跌坐在椅子里,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好像身体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翕动嘴唇,却没有发出声音。
陆冬淡淡一笑:“您不想说,我来替您说吧,我想您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对吧。”
白老师摘下了眼睛,挤了挤自己的眼睛:“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么?”
“什么事?”
“帮我把我的外孙女找回来。”
陆冬点点头:“我会尽力的。”
白老师又叹了一口气:“我和我女儿也已经好久好久没见面了吧,她一定是在恨我吧。”
白老师看了看桌子上的照片,照片里是一个长相懵懂的女孩:“我二十岁那年怀的我女儿,那时候我在大学英语系,认识了一个交换生,是个美国人,那时候很多人都有美国梦,我也一样,我梦想着能出国,于是我为他奉献了一切,可他一转眼就回国了,扔下了我自己一个人,而我当时肚子里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他回美国之后就音信全无了,我根本就联系不上他,而当时我原本有一个出国的机会,但因为我未婚先孕,被人说道德有问题,而让别的老师从我眼皮底下把机会夺走了,我又气又恨,而这个时候我女儿降生,她长得很漂亮和其她混血儿一样,有一双蓝。色。的大眼睛,和浅黄。色。的皮肤,还有一头褐。色。长发。
本来我应该为我的女儿感到高兴的,但是我当时一看见她海蓝的眼睛,我就想到了我的命运,我这不公平的命运,于是每当我遇到什么不顺的事情,我就打我女儿,往死里打,有两次我差点就把她给打死了,可是每次打完她,我又很后悔,我就用刀割我自己的手,有一天我女儿就抱住我,说妈,你不要割自己了,你打我吧。
我本来很感动,可是不知道怎么了,我还是再次打了她一顿,因为我无法去报复我的丈夫,我就只能拿她撒气,我只能这样了。
就这样,我女儿在我的虐待之下还是一天天的成长了,我是个老师,那时候我对于成绩比较看重,我觉得我女儿只要成绩好,别的应该也不会太差,对于一直只注重成绩的我来说,我从来不知道她每天到底在做什么,那时候我就已经开办补习班了,我是个单身妈妈,对我来说生计更为重要,总要先吃得饱穿的暖啊,所以我每天都一心扑在补习班上,直到有一天,我女儿告诉我,她闯祸了。”
白老师站起来,看向窗外,这个时候外面的雨小了很多。
“那天也是一个雨天,我女儿闯进我的房间,然后她告诉我她惹祸了,我问她出什么事了?她说,她可能杀了一个人。”白老师转过头,看了一眼陆冬,恰好这个时候一道闪电划过,将白老师的脸庞照得煞白煞白的,恐怖至极,她坐在椅子里,陆冬发现她的脸一瞬间好像有了很大的变化,仿佛她的脸一瞬间扭曲了,全部都扭曲在了一起,极为恐怖。
而这个时候,陆冬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窗户上起了一层水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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