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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帮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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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十二纹身·流水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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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默手下有七八个能打的人,出门的时候现在身后跟着两辆汽车已经让我习以为常。当然了,这并不能改变他被人袭击的命运。昨天我喝酒喝得生不如死,陈默被迫放弃了和婕去下一家酒店继续聊天的行动,扶着已经走不动道的我进了汽车,然后带着我回到了《云台歌舞厅》。疯子听说我们两个来的时候一脸的不乐意,但是还是绷着一张笑脸把我们让了进去。我印象极深的事情是,我和疯子擦身而过的瞬间,我指着疯子那张大脸说:操丵你妈的,不高兴就说出来!省的老子废话。
    一群人要发作,但是疯子看了看陈默,把话咽了下去,然后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右哥喝多了吧。没错我是喝多了,所以我是忍不住气的,看到疯子这种之前对我一度欺压,但是陈默回来后又对我假装敬畏有加的混蛋,我十分想要给他一个嘴巴。无奈的是,我挣扎着扑过去,最终是自己跌倒然后再也起不来了,倒在地上开始吐。其实我心里很想哭,我不懂为什么我一个男人的威严需要靠另一个我一直认为不如我的男人来维护。难道真得是仁不压狠,栈压邪吗?陈默重新把我扶了起来,他没有猜到我刚才行动的目的,只当我是喝多了撒酒疯。
    嗯喝多了。陈默看着我无奈的摇头。疯子明天你跟我出去一趟,带几个人,有事。
    我醒来的时候陈默已经不在了。挺好,正好可以自己静一静。
    回想起来,2006年可能是旧城区这么几年内最乱的一年,而根本原因是因为有陈默这么个人物。别人求的是财,但是陈默求的是地位。他巴不得现在是百家争鸣然后见一家灭一家呢。但是,归根结底,陈默告诉我,之所以他会变成那个好斗的样子,全部是因为我的一句话:越乱越好,这样才能筑建你自己的黑帮盛世。
    陈默当了老大后还是把我当成宝贝一样言唐从,包括我说你去吃屎吧你,他也会认真的想想我是不是开玩笑。
    在我没有跟陈默出去的时候,龙六自己约了八爪,谈判。龙六约八爪的事情,道上的人都知道,这也是龙六的目的,不打算藏着掖着。他见到八爪后就一句话:钱不要,要人。
    八爪觉得前几天还说的好好的,为什么龙六就突然翻脸了,难不成是觉得钱少?这就太不够意思了,八爪觉得一句话那可真是一辈子,虽然这么说听**的,但是道上混的要是连这点信誉都没有坐地起价,那还叫黑道吗?
    不过对方可是龙六。八爪在心里把龙六的祖坟扒了十八代,脸上也是笑得很客气:要是嫌少,我加五万。
    不是钱的问题。龙六摇摇头。风火说了,一定要你换一刀。
    八爪听着这事倒容易了,立刻掀起了背心,指着自己的肚子说:行啊,这一刀挺值的,你让风火给我一下,咱们两不相欠。
    风火现在不能动,要不然我替他吧?龙六说着,左手一转,反手之间蝴蝶刀就露出来了。
    八爪的脸都白了。按说在道上挨刀子的事情对八爪这种老混子那可是习以为常,真要是挨一下既能把龙六这个仇给了了,又能省下来自己的钱,那八爪还是挺乐意的。不过风火的一刀和龙六的一刀可不一样。风火?小**孩子,借给他十个胆子,他也只会傻头傻脑的捅到肚子里去,自己再憋口气,没大事,就当被蚊子叮了一下;龙六?说得好听,换一刀,一刀换一刀,妈的龙六什么时候捅过人肚子啊?
    龙六哪次不是奔着别人的心口去?哪一次真的捅一刀就能收住手?杀人是有瘾的,这句话看似传奇,但是见到龙六的人都相信。龙六虽然不会平白无故的找事,但是他杀人绝对有瘾。
    所以八爪说,六哥,这事有点大啊。
    风火的意思,我得照顾兄弟不是。龙六还是挺客气的,毕竟是自己把自己说过的话给咽下去了。这就好比很客气的告诉一个人:你看,我想弄死你可以不。
    八爪那天灰头土脸的走了。
    龙六说,道上有咱们自己的规矩,我也不为难你。你今天走吧,不过以后上街小心点,《东北帮》只是小门小派,你也甭多想。
    八爪回去的路上被陈默摆了一道,三辆汽车追着他直到进了胡同。因为谈判的对手是龙六,为了尽量不触怒这个阎王爷,八爪没有带几个人过来,即使带过来的几个人也安排在了后街等他过去。等八爪下楼,走到后面的茶馆正说为什么没人接他时,陈默和八爪打了个照面。
    八爪笑了笑,然后撒腿就跑。他知道陈默这个狡诈,绝对不会再这个时候露马脚,所以他一下子就知道陈默是有备而来蹲自己的。果然背后枪响了,陈默毫无顾忌的在大街上就撩起了枪管子。
    八爪跑的很快,事实证明能打的不如能跑的。如果国家奥运会缺少短跑或者长跑运动员,绝对可以从黑道里选,而且都不差。
    不过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陈默回来的时候狼狈不堪,完全没有猜到自己对八爪的一次追杀竟然成了06年旧城区最狠的一次黑帮火并。
    八爪那边大概有200人,先是一辆东风大卡从高速上直接变道拐过来,横着从陈默他们的第三辆车上面碾了过去,然后从上面跳下来驶清的人。陈默坐在前面的车里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就看到驶清的砍刀奔着自己冲了过来。
    陈默想跑,但是第一时间就被人把车给掀翻了。车里面,疯子和陈默都钻了出来,坐在后座的人没来得及跑出来,然后车上面站了十来个人,一直踩,把车踩得变了形,人一直窝在里面卡住无法出来,最终被人把这辆车推进海里淹死了。
    陈默没想到自己会被这么多人堵住,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刀子是不长眼的,霎时间陈默就已经挨了六七下。在没有命不顾一切向一个方向跑动时,陈默听到了背后八爪已经嘶哑的声音:妈的!别放走他!!给我抓活的!
    遥想三国时代,赵云一个人七进七出,杀了无受操的将领,和今天的情况很类似。八爪没有失去冷静,他知道自己不是要杀陈默,而是要陈默把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所以就如同当年的曹操一样,说了一句话,要活的。不要放冷箭。这句话直接救了陈默的命。
    200人,按照10%的比率来说,带着火喷子的人也有20个,但是除了朝天放的几声作纬景音的枪响外,还真没人崩陈默。陈默要是死了,他的债谁扛啊?没人敢负这个责。
    陈默命大,可见一斑。不然200人抓一个人,怎么着也砍死了。
    那天陈默带去的人有十四个,回来了四个,十个人里两个淹死,五个里有四个直接被大卡车压死,还有四个人砍完之后直接埋在了附近的地里种树。医院里重伤的一个最后也因为医治无效挂了。陈默本人伤了一条胳膊,肉筋露在外面。
    猫头鹰后来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很有喜感:我当时接到报告说是黑道火并了,而且是八爪跟陈默之间算总账。结果呢,去了那里吧,车都扁了;从里面拉出来一个死人一看不是陈默,从里面拉出来一个死人一看不是陈默,从里面拉出来一个死人一看不是陈默;然后呢又挖土,结果呢,从里面挖出来一个死人一看不是陈默,从里面挖出来一个死人一看不是陈默我就想,陈默这都不死?
    还别说,陈默还就真没死。
    最后陈默是躲在长兵的店里,才避开了剩下的人的追杀。
    陈默推门进去,长兵就一皱眉。当时店里没有客人,难得来一个人还是陈默,长兵觉得真**的晦气。但是陈默气喘吁吁的说:藏我!然后就翻过去躲在柜台里。
    很快就有人追了进来,问是不是见到陈默了。
    长兵抖了一下,然后说:没看到。
    几个人刚要出去,有个眼尖的一眼看到了地上的血,回手拿着手里的榔头就凿在了长兵的脸上:**的!这是什么?
    我差不多是瞎子!看不清!长兵的颊骨碎了,但是依旧气势不减。那个人上来又补了一锤子,把长兵的脸给砸歪了。其他人顺着血迹就向面馆的深处摸去。
    陈默说,当时以为自己死定了。然后后院的人出来了,一脸扫兴。
    那天,长兵的面馆里刚进了一整只刚杀的肥猪。
    人走后,陈默翻出来,看着地上躺着的长兵,心里极其不是滋味。我送你去医院。陈默对地上的长兵说。长兵一把把陈默推到在地,然后摸索着捡了捡地上的牙齿,说:滚出去,老子不用你假惺惺的。
    陈默回来后,告诉我,自己栽了。
    我栽在长兵的手里了,呵呵。陈默说。
    当时我并不明白这句话。一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陈默当时为什么疼得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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