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槿言一直说要回家,当苏澈问起的时候,她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早就没有家了,在妈妈去世之后,爸爸就变成了跟她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仅此而已。
现在连学校也回不去了,到底还能去哪里?
见她一直不说话,苏澈有点心疼,试探的问她,“不然先去我那里住一晚?你别多心,我没有其他的意思,你可以睡在我姐姐的房间。”
想到那个叫苏沫的女人,苏槿言睫毛颤了颤,转过头看着苏澈,“送我就酒店。”
给总经理当秘书待遇还是不错的,再加上她这些年一直拿奖学金,卡里也存了点钱,还不至于流落街头。
一听苏槿言说要去酒店,苏澈实在不放心,“要是你不愿意去我那里,那我送你回家吧!你不是想回家吗?”
苏槿言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语气淡淡的说:“那里不是我家。”
别看苏槿言平时很安静很乖巧,可骨子里其实倔的要命。
她现在这个状态,苏澈也不敢刺激她,只好把她送到酒店。
办理了入住,苏槿言把箱子拉过来,“苏澈,今天的事谢谢你。”
她的嗓子越来越哑了,嘴唇干的快要裂开,浑身上下好像没有一点力气,这样的她怎么能让人放心?
等苏槿言进了电梯,苏澈马上跑到前台,“再给我开一间房,就在刚才那个房间隔壁,如果隔壁没有对面也行。”
进了房间,苏槿言脱了鞋钻进被子里,明明是夏天,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很冷,特别冷。
从季策说分手到现在,苏槿言没有睡过一天好觉,真的好累。
妈妈,你说人为什么要活着?
如果死了,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孤单了?
苏槿言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满脑子都是挥不去的回忆,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这一刻苏槿言突然能够理解季策,他说他曾经喜欢过一个人,他说他可能不会再爱了。
或许她也不会再爱了,爱一个人太累,感觉自己已经被掏空了,在听到季策说分手的那一刻。
四少,没有我你也会幸福的吧!
苏槿言在酒店待了几天,每天早中晚都有人送餐进去,可是她吃的很少。
最近她体重下降的很快,以前看着最多只是瘦,现在完全就是暴瘦。
一个星期后,苏槿言离开了酒店。
她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然后去学校见了自己的导师。
“老师,您上次说的事我考虑好了,我决定听从您的建议,好,申请表我会尽快填好给你,嗯,谢谢老师!”
就在苏槿言决定重新思考未来的时候,季策回来了。
可是等他回到家之后,迎接他的只有冷清清的房间。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很多东西都变了,就好像这个家里,关于另一个人的痕迹被全部抹去,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
那一刻季策才意识到,苏槿言,那个曾经陪伴他的女孩儿,她走了。
躺在她曾经躺过的床上,季策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这段时间他在外面过得也很辛苦,知道真相后的代价让他痛苦万分,所以他选择回来这里。
为什么要走,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就这样一句话不说的离开。
此刻季策已然忘记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忘记是自己先说了分手,然后不负责任的离开。
躺了一会儿,季策拿着车钥匙出门。
路上他打给靳禹杰,“禹,是我。”
靳禹杰在诊所里坐的好好的,突然接到季策的电话,吓得他一屁股坐到地上,“你这段时间跑哪儿去了?电话一直打不通。”
“手机丢了。”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明显是不想说太多。
车子停在路口等红灯,季策抬手按了下眉心,“你知道苏槿言在哪儿吗?我打不通她的电话。”
电话被她摔了当然打不通。
听季策提起苏槿言,靳禹杰有些替她不平,说他,“你不是都跟人家分手了吗?还找她干什么?”
分手的确是自己说的,季策也不想否认,不过当时那种情况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分手就分手,你还弄的满城皆知,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被你抛弃了,你让她怎么面对身边的人?你就不想想她会有多难过?”
这话季策就听不懂了,“什么意思?谁弄得满城皆知了,你到底在说什么?”
“不是你让报纸登了你们分手的新闻?”
靳禹杰的办公桌上还放着那张报纸,可如果不是他的默许,有哪家媒体敢这样明目张胆的登出来?
季策意突然识到,在自己离开这段时间,可能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找你。”
到了靳禹杰的诊所,季策看到那张造谣的报纸,愤怒之下直接撕成碎片,“该死的,一定是季云昭那个女人!”
靳禹杰表示一些蒙圈,“季云昭是谁?没听你说过。”
季策冷冷的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没办法跟别人解释季云昭的事,毕竟这关系到他的身世,他也不想太多的人知道。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苏槿言,然后跟她解释那天的事,“我去苏家找她。”
“你等一下。”
靳禹杰叫住季策,表情有些复杂的说:“她没有回家,她,怎么说呢!我去找过她了,她现在过的很不好。”
那一刻季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那一句‘分手’对苏槿言意味着什么,直到他在学校里见到她。
“她回学校了,这是她现在住的地方。”
按照靳禹杰给的地址,季策找到了苏槿言住的地方,很难想象这样一座城市里,居然还有这么旧的小区。
她就住在这里?
这样像鸽笼一样的房子怎么能住人?
季策在楼下等了一会儿,想起靳禹杰说她回学校了,于是又开着车去学校找。
电子工程系教学楼前,季策推门下车。
记得上次来的时候,他为她准备了惊喜,那个蓝色丝绒的盒子还放在车上,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送给她。
学校已经放假了,整个校园静悄悄的,只剩下争先恐后的蝉声,不绝于耳。
电话打不通,发信息也不会,季策突然发现对苏槿言了解的太少了。
在失去了联系方式之后,他甚至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
就在季策打算回她住的地方等的时候,突然看到不远处走过来一个人,那身影有些熟悉,却也有些陌生。
“槿言——”
刘易阳从实验室追出来,“听老师说你要申请出国留学,这件事是真的吗?”
苏槿言点点头,“申请表已经交了,现在就等考试。”
见她承认,刘易阳轻轻皱了下眉头,“你怎么突然有这种想法?像我这样留校读研不是也挺好的吗?为什么非得离开?”
苏槿言摇摇头,“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了。
“好吧!”
刘易阳一直对苏槿言有好感,有些不舍的说:“那你还回来吗?”
“或许吧!”
苏槿言似乎不愿意多说,抬头的时候,一个人影不经意间撞进视线,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尽。
“毕业之后就回来吧!外面再好也不是你的家。”
刘易阳还在试图劝说,可苏槿言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眼睛里只剩下那个朝她走来的人。
他回来了。
看到苏槿言突然停下来,身体还不自然的颤抖着,刘易阳有些担心的问,“槿言,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把你的脏手拿开!”
看到刘易阳把手搭在苏槿言的肩膀上,季策低吼一声,面色阴沉的吓人。
可能是太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苏槿言仿佛突然从梦中惊醒,脚步踉跄的往后退。
刘易阳就在她后面,又扶着她的肩膀,这一退就好像靠在他怀里,季策一下子就被怒火点燃了。
“该死的,我让你放手!”
被季策甩到一边,让刘易阳觉得很没面子,尤其苏槿言此刻的表情看起来,非常需要保护。
“你干什么?”
刘易阳跑过去把苏槿言护在身后,“槿言已经和你分手了,你以后别再缠着她。”
“你、说、什、么?”
季策充血的眼睛扫过来,让人背脊一冷。
被那双铁钳一样的手掐住脖子,刘易阳顿时觉得呼吸困难,痛苦的挣扎着,“放手,放,放手!”
季策阴鸷的两只眼睛看着刘易阳,狠狠一脚打在他的腹部,“再让我看到你碰她,我就砍了你的手!”
“咳咳……”
被季策丢在地上,刘易阳难受的捂着脖子咳嗽,难上的恐惧还未褪去。
刚才他以为自己要死了,就只差一点,这个男人真的太可怕了。
收拾了刘易阳之后,季策重新走到苏槿言面前,低头看着她,“我才刚走几天,这么快就跟学长搞到一起去了,苏槿言,我是不是太低估你了?”
啪!
苏槿言想都没想,狠狠一巴掌甩过去。
他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怎么能?
苏槿言这一巴掌别说是季策,连刘易阳都惊呆了。
而季策反应过来之后,阴鸷的眼底瞬间掀起风暴,声音几乎冷到极致,“你、敢、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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