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丢出去。”明慧狠狠地看了眼徐习远,扭头朝冰片吩咐道。
“殿下。”冰片走到徐习远面前。
徐习远无视了冰片,紧紧地看着明慧,“你要不要紧?”
春桃搀扶着明慧,眼看冰片就要动手,说道,“殿下请回,姑娘自奴婢们照顾。”
徐习远看了眼凛然的冰片,又瞅了眼明慧,这才转身,一出芳菲殿,就巧遇了五皇子徐习徽。
徐习徽看了一眼徐习远衣服上的墨汁,目光定在他唇上,惊笑道,“六弟,你这是怎么样了?”
徐习远哼了一声,叫了一声,“五哥。”
“啧啧。”徐习徽余光瞥了眼芳菲殿的大门,摇头,“这里面到底住的什么人,连六弟都敢动手。”
徐习远扫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六弟,你去哪?”徐习徽忙跟了上去,一边问道。
徐习远懒得理会他。
两人走了一会,御花园一角碰到了正和皇后一起与众妃嫔赏花的宣文帝。
“参见父皇。”两人顿住脚步,忙行礼。
宣文帝见了自己最为宠爱的儿子,自然是欢喜的,眼光扫到他身上的墨汁,问道,“小六,你这是……?”
“六皇儿,发生了何事?”皇后关爱问道。
“启禀父皇母后,六弟此番是被芳菲殿的主人弄的。”徐习徽抢在徐习远的前面回道,“还有,六弟的嘴也破了。”
芳菲殿?皇后收起了到了嘴边的话,其他妃嫔本还想表达一番自己对六皇子的关爱的,全都噤了声,竖起了耳朵。
宣文帝微挑了下眉头,“小六,你去芳菲殿作甚了?”
徐习远抬头,“儿臣去探病。”
肿的唇,还有血迹在上面,众人脸色各异。
“探病?探病闹成这样?看来是朕宠得你无法无天了?你那府邸也建得差不多了,你今日就搬出宫去,有什么差的自己去内务府领取。”宣文帝说完甩袖走了。
“儿臣遵旨。”
“恭送皇上。”
众人心里暗道,这到底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啊,表面是生了他的气,可实则却是也是为了他好。这府邸还没有建好,如此一来,这六皇子自己的府邸的后续就是全权交给了他本人。
“太医已给七小姐瞧过了,说没什么大碍,七小姐服了药,刚歇下。”
“嗯。”宣文帝微点了下头。
何成看了眼宣文帝,说道,“陛下,六殿下那要不要奴才派人去看看?”
“不用。”宣文帝摇头。微微一笑,好好的绕一段路过御花园,那小子还不是被“罚”得心甘情愿?
在身体好些了的时候,明慧跟宣文帝提了要回家的想法,宣文帝把太医拖了出来让明慧放弃了想法,只得安心在芳菲殿养身体。
明慧谨遵着太医的吩咐,一点也不敢松懈,养了差不多一年,太医终于欣慰地说,痊愈了八九分。
在生辰这日,明慧让人挖出了春天的时候自己亲手酿的桃花酒,当然那时候她是没有亲自动手,只是一旁指挥督促。
明慧亲手给宣文帝倒了一杯。
前世的时候,柳恒之好美酒,所以在嫁给他的那几年,她亲自学了酿酒。这养病的时候,一开始不能说话,见着芳菲殿花儿开得很好,就动了酿酒的心思来,自己不能喝,就埋在了芳菲殿院子里。
“好酒。”宣文帝喝了一口,赞道。
明慧笑呵呵地给他添满,说道,“表舅舅,这是明慧亲手酿的,还有好几坛,我都埋在了院子里,回头我告诉何公公位置,表舅舅您要是想喝了,就让何公公挖一坛子出来。”
“哦,你亲手酿的?”宣文帝笑着,又喝了一口。
“明慧养病的时候,胡乱找的事情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表舅舅您的口味。”明慧解释说道。
“喜欢,喜欢。”宣文帝宠爱地看着明慧点头。
“那再喝一杯。”明慧笑眯眯添酒。
一顿饭两舅甥吃得甚是温情和乐。
两人撤回花厅,春桃上了茶,退到了一旁。
宣文帝看着明慧说道,“你父亲他们过几日就回京了。”
明慧起身朝宣文帝深深一礼,“谢谢表舅舅这一年对明慧的照顾和宠爱。”
“真的不要表舅舅出手吗?”宣文帝皱眉问道。
“嗯。”明慧垂眸点头。死?死太轻松了,她要让他们生不如死,戳骨扬灰。
宣文帝喝了口茶,说道,“若有任何不好的事,尽管跟表舅舅说,知道吗?不要自己一个人担着,你有表舅舅,还有外祖一家,知道吗?”
“表舅舅放心,明慧不会让人欺了去的。”明慧抬头看向宣文帝,笑着道。
“你这丫头。”宣文帝看了一眼明慧身后的冰片说道,“冰片这丫头你在身边,这样表舅舅也放心些。”
“谢表舅舅。”明慧喜悦地起身朝宣文帝行礼道谢。她还准备开口跟宣文帝要人呢。
宣文帝坐了会,就起身离开。
看着宣文帝离去的背影,明慧鼻头一酸。表舅舅,这一年对她的宠爱真是比亲生女儿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为何自己的亲生父亲却对那般无情和冷血。
明慧明白除了自己误打误撞挡了箭之外,还有郡主母亲和外祖母的原因。她知道以宣文帝的手段,南州府的事宣文帝是一查就知道,查清楚了按着没有动,后来又依了明慧的意思。一是自己是范家的女儿,二来,说到底也是朝臣的家务事。这凤凰血呢,虽有那么一说,可到底自己一点血都没出就离家出走了。
承乾宫,虽然外面寒风呼啸,里面却是温暖如春,宣文帝半眯着眼靠在凳子上。
“皇上,夜深了,该就寝了。”何成低声提醒。
“何成啊,那天你亲自跟那孩子走一趟吧。”宣文帝说道。
“能送范七小姐回去,是奴才的福分。”
宣文帝从一旁抽出一副画来,慢慢展开,桃树下,美人如玉,笑容灿烂胜过那开得正艳的桃花。
宣文帝微微叹息,当初错了吗?不该送他们去南州府吗?
当时局势未稳,怕有心人士因为自己和表妹亲厚的关系而给范言志下绊子,才外放了范言志,一来可以远离京城的是非,二来外放几年回京也可以重用他。
可没有想到,一别就是天人永隔。
京城范府喜气洋洋,二爷范言志外放几年了,总算在一家人的期盼中,要回京了,范府老夫人早一个月前就吩咐了人把院子打扫了一遍又一遍。
人说父母爱幼子,可范老夫人却对二儿子宠爱有加,特别喜欢这个儿子。
这一别就是好几年,老夫人自然是特别惦记,好在终是要回来了,老夫人连喝口水都是甜的。消息说初十这日会抵京,老夫人早早的就起来了,吩咐了人侯在大门口。
在众人的翘盼中,八辆马车缓缓驶来,为首的两辆马车华丽而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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