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亦羽自地上捡起一片梧桐叶,挥手向碧落石击去。【无弹窗.】
那柔软的叶子被杜亦羽一挥,带着白光,彷佛刀片一样向空中的石块切去。凤择梧桐而栖,这梧桐本身便带着神力。
叶子划过,石块陡然分成两块,而此时,一道霞光自石头中呈圆形激射而出,瞬间便覆盖了整个山谷。
谷中的白雾瞬间便被霞光抹去,紧接着,在众人眼前呈现出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嗯……这才是森林该有的样子。”孟久一副狐狸的样子托腮感叹,净月白了孟久一眼,对雨灵道:“好了,我们赶紧走吧。”
雨灵和净月走后,孟久便和杜亦羽向着东面的山壁搜寻而去,一路上没再碰到任何阻拦,直接便来到了山壁之前。
“嗯……”孟久看着眼前的山洞,喃喃道:“现在怎么办?”
杜亦羽微微一笑道:“他若是不出来,我们就把洞口埋了吧。”
“靠,有你的!”孟久向杜亦羽竖起一个拇指,提高声音喊道:“喂,里面的老鼠、狗熊,听到了吗?你要再不出来,我们就把这洞给填了!”
轰的一声,自洞内涌出一股腥臭的气味,孟久差点以为自己要被熏死,连忙向后退到杜亦羽身后。与此同时,洞内传出一个听起来颇为自大的声音:“一个小小的狐妖,也敢撒野?!”
声音方落,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盈盈走出,戴着一个仅仅遮住上半个脸的银白色面具,露出一个小巧的鼻子和娇嫩红艳的朱唇。而令人感到诡异的是,那个面具在眼睛的部位竟然没有开口,犹如一对银灰色的眼白……
久愣住了,任谁也想不到,在那样的恶臭和男人自大的声音之后,出现的会是这样一个妖艳而诡异的女子!那女子走出山洞后便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似乎透过那一双封死的眼睛在观察着他们。
孟久还没反映过来该怎么办,站在那里的杜亦羽突然直挺挺的躺到了地上――砰的一声,好像一个尸体。
孟久看着杜亦羽的头重重的倒在自己的脚前,只见杜亦羽面容苍白,眼中竟没了黑眼球,只剩下一对玻璃珠是的白眼球,突兀地瞪视着天空。吃惊之下,他竟呆愣了一两秒。
“杜亦羽!!”下一刻,孟久慌张的去摸杜亦羽的鼻息,竟没有一丝一毫的气息。孟久心里砰的一下,只觉得一把重捶砸到胸口,差点急得吐血。
不可能吧!!他怎么也会出事?这个男人不是好像妖怪一样的厉害吗?!难道他会对付不了洞里那家伙吗?那个天授真的这么可怕?可他也是天授啊!……孟久胡乱的想着,手下一会也不敢停,将怀里所有能用的符咒都贴到杜亦羽身上后,无奈之下,竟又是做人工呼吸,又是掐仁中。直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他才蓦然停下手里的动作,真的是急疯了,竟然忘记了近在咫尺的敌人……….缓缓的转过身,却惊得倒吸一口凉气――那诡异的女子竟摘下了面具,而面具之下,竟然……什么也没有。
真的是什么也没有,因为本该是鼻梁和双眼的地方却是三个深不见底的坑!没错,是三个坑,三个你随便在地上就可以挖出来的坑,可却出现在一个人的脸上,一个除了这三个坑,便都近似完美妖艳的女子脸上!
那三个洞就好像是有人拿着小号的铲子,在那个女人的脸上一铲一铲挖出来的一样。坑壁可见被挖得乱七八糟得肉块,而坑底却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此刻,那鲜嫩欲滴得朱唇,那可以引起任何男人遐思得身材都变得恐怖起来,孟久只觉得自己得五脏六腑都要缩到了一块,只觉得再恶心得死尸也没有这个女人可怕!
“嘻嘻”那女子轻启朱唇,脆脆得一笑,牵动了脸上得那三个洞,看起来就彷佛是三个蠕动的虫子嘴,那实在是连地狱里也不会出现的场景!
孟久只觉得整个人都僵住了,突然,身旁的杜亦羽好像安了弹簧一样直立而起。
“亦羽!”就在孟久心里升起一丝希望的时候,杜亦羽突然以极快的频率,倒退着向他跳来。而这样频率极快,跳跃却不高的动作令孟久的心再次沉到谷底――那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出的动作!
他强压下心里的慌乱让过杜亦羽,还没转身,突然一双细嫩的手臂悄悄的搭上了他得肩膀,同时,耳边一热,一双小嘴竟含住了他的耳朵。
“放开我!!”孟久紧张到了极点,不禁大喝一声回手去推,却险些大叫出声。那女子鼻梁上和左眼的两个坑里,竟然露出一双死鱼一眼的眼睛,就好像这个女子的身体里有另外一个人正在向外**一样!
孟久大吼一声,用力推开那个女人,另一只手同时在那女子的额头贴上了一沓符咒,然后,他以最快的度后退数步,靠在一棵树上,剧烈的喘息着。
缓了一口气,见那女子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那坑里的眼睛也不知消失到哪里去了,看似是符咒起了一定的作用。他长出一口气,这才转神去寻找杜亦羽。而这一找,他便更着急了!
杜亦羽已经不再跳了,却好像游魂一样,跌跌撞撞的向那个山洞里走去。
“喂!”孟久大叫一声,见杜亦羽丝毫没有反映,急得跺了跺脚,顾不得害怕,紧跟着追了过去。不管怎么说,连他都还活着,那个男人总不会就这么死了吧?如果没死,他便更不能让他这个样子进到那个满是危险的洞里了!
由于幻境消失,森林里完全变了个样,雨灵和净月也只得向着来时的方向走。不过,因为没有什么阻挠,回程反倒简单容易了许多。
走了十几分钟,净月再次跳上树梢去确认方向,雨灵也趁机坐下休息。而就在这时,森林突然安静下来。
雨灵霍然站起,净月也跳到她的身边,这寂静,让这方才还是生机勃勃的森林变得危机四伏。
“雨灵”净月露出一个苦笑,压低声音,古怪的道:“你有没有看过自己的尸体?”
雨灵一愣,警惕的看向净月道:“你什么意思?”
净月看着她的身后,苦笑道:“如果我没看错,那边的大概是你的尸体吧?”
净月的话让雨灵打了个机灵,全身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她想转身去看,可却觉得脖子有些僵硬,不知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强迫自己转过身去,然后,她便止不住的倒吸一口凉气,僵在那里!
没有看过自己尸体的人一定无法理解雨灵此时的感受,她的脑子飞快的转动,渴望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比如什么双胞胎啦,幻觉啦,灵魂出鞘啦等等,可很快便被她一一否决。这种无知带来的恐惧令她的脑子一下子便空了,一时之间,只是反反复复的念叨着‘怎么回事’这四个字。
净月看看那尸体,又看看雨灵,突然叹了口气,走了过去。而净月的行动似乎带回雨灵的一丝理智,她下意识的也跟了过去。
砰
净月竟然毫不在乎的将那面向下的尸体翻了过来,雨灵倒吸一口凉气,禁不住后退两步,心脏突突的跳着。然而,地上那尸体熟悉的面容却令她再也不敢前进一步。
就在这时,她只觉身侧一个身影晃过,嘎然停在她余光可及的范围里。那身影倒吊着从树上垂下,双手下垂及地,一头秀随着身体不停的转圈而散乱在脸上。
雨灵身体突然开始抖,惊惧的转过头,正好看到那身影的正面转过来.丝杂乱间,她再次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带着一双大睁着的眼睛――又是一个她的尸体!
她无法控制的大口喘息着,视线却好像被钉死了一样,竟无法移开分毫。那尸体缓缓的转过去,等正面再转回来的时候,雨灵突然觉得那尸体似乎笑了。
她吓得再次后退,却撞上一个人的后背,一缕丝恰好弗过她的耳畔,她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叫一声,也不选择方向,慌乱的向林中跑去。
“别怕,是我!”一只带着指甲的手及时抓住她的手腕,却不小心划破她的手臂。那尖锐的指甲竟锋利异常,手臂上的伤口虽然不长,却很深。
一滴滴血液顺着白皙的手指滴下,雨灵因这疼痛而渐渐镇定下来。回头看到那两具尸体依旧一动不动的躺着和倒吊在那里,紧张的情绪这才缓了一缓,又大喘了几口气后,抬头,却是对上了孟久的面孔。她一愣,心里刚一高兴,但马上便想起这本是净月,心里竟没来由的有些失望。而这时,她竟还能扯出一个牵强的笑意道:“谢谢你。”
净月深深的看了雨灵一样,目光瞥见她手臂上的鲜血时竟浮现出一丝兴奋。但那兴奋只是一闪而过,下一刻,他意味深长的看向雨灵道:“这是一种什么法术我虽然不知道,但我却知道如何破解。”
雨灵一愣,连忙道:“怎么破?”
“修罗刀。”看着雨灵诧异的表情,净月诡异的一笑道:“只要你将自己的血涂抹在修罗刀上,那么修罗刀自会驱除这些邪术。”
雨灵错愕的拿出怀里的修罗刀,疑惑道:“可这刀被孟久封印了。”
“没关系的。”净月挑眉,雨灵更是不解,她神情一转,突然看向变成孟久的净月道:“我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净月显然没料到雨灵会在这时想起这个问题,神情便是一顿,但很快,他便又是露出那副死狐狸样道:“你去问杜亦羽吧,他现在应该猜到了。”
雨灵一愣,突然心里升起一股子怒火,她越来越感到自己的古怪,也越来越感到一种不安。而自己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自己不知道却要去问别人?!她恨声道:“我在问你!”
净月却只是一撇嘴道:“这是天机,佛云,不可说。”
雨灵盯着净月咬牙切齿道:“你不要用他的脸露出这样一副狐狸相!实在是恶心透顶!”说完,竟大着胆子向那两具她的尸体走去。
而就在雨灵转身的瞬间,净月的眼中突然浮现一抹隐痛与担忧,但却也只是是转瞬即逝。
雨灵右手握刀,左手因伤口的疼痛而微微弯着,小心的走到离两具尸体三米远的距离,咬了咬牙,将修罗刀狠狠的往手臂伤口上一按,疼出了一身的冷汗。
与此同时,修罗刀突然出嗡嗡的蜂鸣声,刀身开始剧烈的颤抖,彷佛抑止不住的激动起来。
雨灵吓了一跳,修罗刀差点脱手。她连忙改为双手握刀,可修罗刀突然出剧热,害得她低叫一声,终是松开了手。
谁知那修罗刀离手却并未落地,而是漂浮在雨灵的头顶三寸之处,开始从刀身缓缓溢出七彩的光韵,彷佛蒲公英一样漂浮在空气中。
突然,雨灵的大脑彷佛瞬间被电击一样,让她尝到了前所未有的剧烈疼痛。而那疼痛是那样的迅,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大叫,疼痛的感觉却已经去远。然后,在她依旧心有余悸的时候,她眼前却突然浮现出一副副凌乱的画面。
雨灵下意识的察觉到这些画面很可能和她的身份有关,只是太快了!快得让她抓不到丝毫线索!甚至连去回忆那些画面都是模糊的。
正在这时,不远出的两具尸体被几个光韵一碰,突然开始像虾米一样的扭动,浑身开始迅的气泡、化脓、溃烂、融化,就好像是放到了强酸中一样。
雨灵看着自己的尸体生这样的变化,突然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而就在她抹着嘴角站起的同时,森林里传来第一声鸟鸣。然后,是第二声,再接着,森林再次恢复了原本的喧闹与活泼。
“不错,不错!干得不错!这下,我们前面应该不会再碰到古怪了。”净月笑着去拍雨灵的背,眼神中却闪过看不懂的复杂情绪:“赶路吧。”
尽管她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尽管她此刻的疑惑更多了,但雨灵清晰的感到,在她的体内,开始渐渐生了一种微妙的变化……
之后,两人各怀心事,倒是没有太多的话语。很快就到了山谷的边缘地带。
雨灵在净月的帮助下,爬上了山谷,脚刚一落地便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山顶那一小块仅有的平地竟挤满了那种浑身是刺的食腐虫,黑压压的一片竟看不到马海和刘东的身影!
雨灵和净月都是一惊,而同时,那些食腐虫也感到了二人的到来,开始骚动起来,雨灵倒吸一口凉气后退一步,险些踩空。
而与此同时,孟久也踏入了那个山洞,因一时无法适应洞里的黑暗而停住脚步。点亮手电再看时,只见眼前是一条细长的窄道,一人多高,光滑而平整。
向前走过数米,道路一转,竟出现一个岔路口,孟久便暗骂了一句,自语道:“这可不是武侠,总不能出现什么消息机关吧?”
他用手电往两条道理照了照,在照到左面得通道时,光影下突然闪过一个人影。孟久心里咯噔一下,虽然没有看清是不是杜亦羽,但还是往左面走去。
左面得路走不多时,脚下便开始出现积水,洞宽阔得不象话,上下足有十几米高,大大小小得石钟乳和石笋嶙峋排列,山壁上的钟乳石在手电光影下形成混乱得阴影,令这渐渐变得宽阔起来得洞**显得阴森起来。
哗啦,哗啦,孟久趟着水前行,不光要注意整个洞**的情况,更要小心脚下是否有突然的深坑。心情渐渐紧张起来,却没有注意身后一道水文渐渐逼近,显然水下有什么东西正游过来。
突然,左面一个石笋后闪过一个人影,孟久迅的移过手电,照了半天,却半个人影也没看见!他低声嘀咕了一句,绕过一个一人粗的石笋,向右面的一小块空地走去。
就在这时,身后的水面咕噜一声,他急忙转身,手电扫过水面,却是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就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一个女人正露出半个青瓷一样的脸,用一双猩红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然后,又是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顷刻间,原本平静的水面上竟冒出数十个女人的脸,却皆是仅仅露出上半个面孔。
孟久心下一寒,急忙向空地退去,这些家伙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看这水面的深浅,那女子只有趴在水里,才可能只露半个脸出来,却又不露鼻子……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些女人肯定不是人。而这些来历不明,能力不清的女尸数量这么多,即便怀揣用杜亦羽的血写成的符咒,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毕竟,对手是一个连杜亦羽都能暗算的天授啊!
那些女人头一个个的冒出,都是直直的盯着他,却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孟久咬了咬牙,知道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何况,他心里担心杜亦羽的安慰,实在是连一分钟也不想耽误,只得冒险下水,看能不能闯出一条路来。可他还没下水,其中一个女尸却突然开始剧烈的摇头,紧接着,剩下的女尸也都开始不停的摇动那半个露出的头,搅得水面一片混乱。而那疯狂的动作伴随着咯嘣咯嘣的牙齿相击之声更是充满了怪异的恐怖,孟久自牙缝里吸了口气,却终是没敢轻易下水。
而他动作一停,那些女尸竟也停止了摇头,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果然,自从遇到杜亦羽后,他所见的尸怪是一个比一个古怪,一个比一个可怕,现在却已经演变成一群一群的了!唉,如果那些傲慢的修行道士知道世上还有这些东西,那恐怕都要还俗不干了,这也太危险了吧!!!!!
“娘的!豁出去了!”孟久突然大喝一声,跳下水去。本想狠了心思的往前趟水,可只走了两三步,脚下却突然被一种柔似水草,硬似粗网的东西绊住!同时他也现,那些女人头并没有向他靠近,只是在原地疯狂的摇着头。不过,只是这诡异的场面,便令他不敢掉以轻心了!
孟久缓缓的弯下腰,手里拿了匕,准备去割那水草是的东西,但双眼却依旧仅仅的盯着那些女人头。
触手之处,他心里就是一阵麻,那水草似的东西摸起来竟然像是一片肉?!往左右摸摸,只觉那些东西盘根错节,交织成一片庞大的网络,看那人头分布的情况,恐怕整个水域都被这种东西沾满了!
孟久心里便有些奇怪,这些东西究竟是怎么冒出来的?怎么来时竟没有碰到一个?
摸到一处分茬的地方,他小心的用嘴叼住手电,强忍着那种个应的感觉,不顾浑身泛起的鸡皮疙瘩,双手摸着去割那古怪的‘水草’。
洞里布满了咯嘣咯嘣的牙击和哗啦哗啦的水声,眼前黑洞洞的水面之上浮着一片猩红的目光,却因剧烈的摇头而在黑暗里形成一道道红线。
噗,匕割断了那水草的一条根茎,而同时,相邻的两个人头却突然出惊天动地的尖叫。孟久一惊,只觉那片水草突然开始剧烈的抖动,他连忙抽出自己的腿,迅的退回那小片空地。惊愕间,手电划过另外一只手,他吃惊的看到自己满手的鲜血!
难道……那些怪异的水草竟是人的身体组成?真的,是肉吗?
水里那些人头突然全都叫了起来,眼中充满了愤怒的神情。看这情形,恐怕是很难再次下水了。孟久正不知如何是好,那些人头突然聚到了一起,哗啦一声,一个挂了无数人头的巨大肉团自水面直立而起。
孟久一惊,连忙背靠石壁,紧握手里的匕。可那怪物却并没有向他扑来,而是尖叫着向山壁顶端涌去。
孟久正在奇怪,突然,就在孟久刚才在水中割那怪物的不远处,一个白色的身影缓缓坐起,却是一个云鬓高挽的妇人。而看衣着,更是不像近代人。那些人头变得更加嘈嚷了,而那妇人却是茫然的抬起手,看着手上沾着的血丝肉条,突然呵呵一笑,用嘴一点一点的将那些恶心的东西吃了下去!
远处,那些女人头及肉网身体已经攀上了山壁,而那凶煞却突然呵呵一笑,如箭般跃起,伸手抓住一片肉网,便像是疯子一样狼吞虎咽的开始吞食起来!女人头们叫得更加的凄厉,水面上一片腥臭。
孟久胃里一阵恶心,想必是他刚才割开那东西,血气惊醒了这个凶煞。想起自己方才就在这凶煞旁边,不觉有些后怕。虽然不知道那些东西究竟是什么,可显然,眼前这个面容庄重却狞笑着吞食着人肉的妇人更难对付!
跑!
眼见那凶煞吃得正欢,孟久再也不敢耽搁,跃下水,拼命的向前跑!
身后女人头的尖叫以及那凶煞的怪叫震耳欲聋,孟久拼了命才不让自己回头去看。
嘶~~~
一声嘶吼,犹如响在耳畔。孟久打了一个机灵,匆忙中回了下头,只见那凶煞竟然注意到了他,一声斯喉之后,便如壁虎一般,顺着墙壁向他追来!
靠!
孟久大叫一声,更加快了脚步,却还是被追了上来。
那凶煞攀折墙壁,张嘴便向咬来,匆忙间,孟久掏出一张符,狠狠的贴在那凶煞的嘴上。那凶煞疼得大吼一声,竟伸手去撕那符咒。孟久瞅准时机,一个匕砍向凶煞的小腿。
扑通一声,那凶煞立足不稳竟掉入河里。只见那高挽的云鬓和一身白衣在水中翻覆几次之后,竟一动不动的沉了下去。而此时,远处的那些女人头也被吃得所剩无几,网状的身体也散成了一块一块的,纷纷躲入石壁的空隙里。
孟久大喘几口气,停下脚步,盯着那凶煞沉下去的地方看了看,觉得没有什么危险了,便准备过去查看一下。如果没有死透,正好趁机补一符咒,免得缓过劲来麻烦。
他小心的趟水过去,缓缓的俯下身,因为手电无法透过水层看到下面的情形,他只好伸手去摸。就在这时,一张好像被硫酸毁容的脸突然冒出水面,惊得孟久闷吼一声,后退数步。
那脸的主人大叫着站起,却正是那个凶煞!孟久这才吃了一惊,他的符咒一向是镇尸安魂的,怎么会烧了她的容貌?而且,有能力保持容貌的尸变至少也该是陈小铃那样的活尸,而活尸……为何做出吃尸体这种只有低级行尸才有的恶心行为?
念头一闪而过,孟久来不及深想,连忙在那凶煞扑过来前翻身跃起,左手抓住一棵倒悬的石钟乳,借势又往上蹿了数米,眼见前面山壁高处有两个洞,他也来不及思考,就近跃入最近的左面洞**。
落地之后,孟久又向前滚了两滚,这才一骨碌站起,连忙向后看去,正好看到那凶煞双手抓着洞**的边缘,却不进来,只是吊在那里,狞笑着看着他。
孟久打了个机灵,忍不住扭头看向身后,难道,这洞里有什么让这凶煞都害怕的东西吗?抑或是……这些怪物各守一方?
孟久谨慎的向洞里走了一段距离,却什么也没有生。前路一转之处,孟久突然停住脚步。前面的洞**再次开阔起来,路的左面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而就在路的右侧,一动不动的站着一个人,细看之下,竟是先入洞来的杜亦羽!
孟久心脏不由得砰砰跳了起来,看着那个人影试探着喊了声:“亦羽?杜亦羽?”
然而,前面的杜亦羽毫无反映,依旧笔直的站在那里,几乎挡住了整个小路。
孟久无奈,只得一步一缓的走过去,手电只是照着脚下,深怕惊动了他,一点也不敢大意――杜亦羽刚才脸上的诡异表情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孟久来到杜亦羽背后1米处,见他依然直直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便将手电换到左手,右手掏出了军刀和符咒,又往前走了一步。
然后,他咽了口吐沫,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同时左右手分别护住自己的胸前和小腹,双脚半蹲,做好随时后退的准备。但……杜亦羽还是毫无反映!
孟久皱了皱眉,感觉手心里的汗使他很难攥紧军刀。不能这样拖着,杜亦羽不动,他只得动了。于是,孟久侧身准备从他的身体外侧跨过。路很窄,脚跟基本都在外面了,这样的行为几乎等于是自杀了!
本来,孟久打算两步跨过去,以免突生事端,但当他位于杜亦羽侧面之时,却着实被他的面容惊得呆在当地!
杜亦羽的脸上并没有可怕的变化,没多一样,也没少一样,更没有爬满了虫子。只是,他双眼中看不到一点黑色的瞳仁,白茫茫的一片。就是那犹如蛋青一样的眼白却明显的向他这边偏移。他的嘴角斜斜的向左上挑着,形成一股邪狞之色。
他在看我!——当孟久看到他的侧面的时候,便感觉到了!
杜亦羽虽然没有将身体转过来,但孟久清楚的感到,那个男人在看着他!用那没有眼珠的眼白看着他,对着他冷笑!那情形诡异之极,以至于害得孟久满脑空白,即不敢前进也不敢后退,就那么不当不正的停在悬崖边上!
“杜亦羽……”不知僵持了多久,孟久总算收回心神,试探着叫了一声,却没想到杜亦羽会突然转过头来面向着他,这可把他吓了一跳,差点忘记身后是悬崖踩空下去。
惊惧间,孟久几步走到杜亦羽前面的小路上,拿出一张符纸,虽然不知道管用不管用,可总比什么都没有强。也就在同时,杜亦羽突然扑了上来,孟久弯腰躲过,回手将那符纸贴上他的胸口。
只听杜亦羽大叫一声,孟久连忙转过身,正好看到杜亦羽在地上打了个滚,一阵抽搐。然后,便躺在地上像牛一样剧烈的喘息着。
孟久小心的走过去,只见杜亦羽面若金纸,唇角渗出丝丝血迹,而胸口贴符的地方竟冒出了一缕轻烟。孟久心里一惊,连忙蹲下查看。
冷不防杜亦羽突然睁开眼睛,惊得他一愣,却看到那眼中已然恢复了正常!
孟久心里一喜,差点鼻子一酸流出眼泪来。他一**坐在地上,笑骂道:“你这该死的家伙,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
杜亦羽嘴角勾出一个苦笑,虚弱道:“你先别歇着了,我这还没完呢。”
孟久一愣,膯的坐起,着急道:“还有什么不妥吗?”
杜亦羽气息越的微弱道:“这咒术好厉害,再不动手,我怕就要不行了。”
“喂,你别吓我,赶紧说,要怎么做?”
杜亦羽眼神一凝,沉声道:“修罗刀,只要你敢替我去取修罗刀!!”
孟久一愣,杜亦羽突然剧烈的咳嗽了两声,喘息道:“我知道你不能碰那刀的,唉,命啊。”
谁知孟久却突然笑了,他看着杜亦羽嘴角挂着的血丝,站了起来,缓缓道:“不对。”
“什么?”
“我说这里不对!!”
杜亦羽又咳出一口鲜血道:“你说什么?”
孟久摇头笑道:“你也太笨了吧?”
杜亦羽一愕,孟久撇撇嘴道:“狐狸是什么样的东西?他有这么义气吗?你要骗修罗刀,便该弄个**陷阱来才对嘛。”
那杜亦羽脸色有些变了,却还是不死心道:“你不用这样,我知道你虽是精怪,却并非无情。更何况我为何要骗修罗刀?”
孟久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净月在设下计策时是否便想到了目前这种情况,也幸亏他和净月交换了身份,否则,他便真的可能上当交出修罗刀了。
想到这里,他不无感慨的叹了口气道:“别再故弄玄虚了,你不是杜亦羽,我看来又中了幻术了!靠!我就说嘛,杜亦羽那家伙怎么也会中招,这世上又怎么可能出现那么多匪夷所思,又毫不合理的怪物!”
那‘杜亦羽’脸色一寒,突然不再气喘了,盘腿坐在那里露出一个狞笑道:“你怎么看透的?”
孟久看着那个一脸奸相的‘杜亦羽’,叹了口气,嘀咕道:“他这种长相,竟然也能做出这样的表情,真是潜力无限啊……”
“说什么?”
“没什么”孟久向四周看了看,叹了口气道:“这幻术还真是完美。”
“自然杜亦羽’突然顿了一下,皱了皱眉,冷哼一声,整个人突然就消失了。
孟久一愣,便打算去拿符咒破解幻术,可手伸到一半,不知想到了什么,却停了下来。然后,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只是看似对如今的处境一点也不着急,非但不去想办法破解幻术,反而靠着峭壁坐了下去,开始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杜亦羽的声音突然自他耳边响起:“唉,你倒是瞒悠闲的,是不是该醒醒了?”
孟久微微一笑,睁开眼,只见眼前的景色突然变得透明起来,然后,他不无吃惊的看到自己原来还是站在山洞之前,而杜亦羽的身边却多出好几个妖怪的尸身。
天上不知何时开始下雨,地下已经积起数个水塘。而塘水之中,孟久不敢置信的看到了几个零散的女人头以及那种肉网一样的肢体,远处地上躺着那个脸上有洞的女怪,而山洞口,那个凶煞满脸腐烂,被一根粗枝穿胸钉在地上,依旧在恼怒的嘶叫。显然,在他被困于幻境中时,杜亦羽已经和那个天授干了一仗。
孟久越看越是心惊,这是什么样的力量啊,竟然可以让幻境与现实产生微妙的重合!
“你也太懒了吧?竟然坐在那里睡觉?!你就不会自己想办法解开幻术?”杜亦羽话音方落,孟久却突然跳起来,指着杜亦羽道:“你果然看得到!”
“什么?”
“你能看破幻境!”孟久盯着杜亦羽,沉声问道:“我想,即使这个幻境不生在你身边,你也能看到吧?”
杜亦羽突然不说话了,孟久吸了口气道:“所以,你留下那个幻术,不仅是为了让宋肖恢复记忆,也是为了看到宋肖的秘密!”
杜亦羽冷哼一声道:“宋肖有什么秘密?”
孟久紧紧盯着杜亦羽道:“这要问你!”
“我怎么会知道?而且宋肖能有什么问题?”
“有!”孟久一字一顿道:“宋肖肯定有问题!别以为可以把我糊弄过去,失去记忆和记忆混乱是两回事!我不认为她所说的‘宋肖死了’是记错了。”
杜亦羽似乎是漫不经心的看着孟久一眼,突然冷冷一笑道:“自作聪明。”
“你说什么?!”孟久被杜亦羽惹得无名火起,却无处泄,突然抓起一把符抛出,令那个不住嘶叫的凶煞惨叫一声不再动弹了。杜亦羽淡淡道:“宋肖并没有因为那个幻境而恢复记忆吧?说明那个幻境还没有深入进去,我又能看到什么呢?”
孟久一愣,却不死心道:“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杜亦羽叹了口气:“你也太疑神疑鬼了吧?宋肖能有什么问题?她即不是妖怪,也没有灵力,你说她有什么问题?”
孟久被杜亦羽说得愣了两愣,却还是疑惑道:“人怎么可能死而复活?!”
杜亦羽缓缓道:“死而复活,就不能是被人强加进入的虚假记忆吗?”
“强加的?加入这种记忆有什么用啊?”
“我怎么知道?你去找那个老道去。”说完,不再理孟久,转身看向不远处的山洞,一个身形细瘦,眼小脸大的人穿着一身粗布衣裤,叉着腿自山洞中走了出来。
孟久吃惊的瞪大了眼睛,虽然想不出这里还会有什么人,却也不敢相信这个像是个二愣子的老农会是一个天授画尸人!更令孟久不解的是,那个老农本是一副趾高气扬的神情,可出洞来一看到杜亦羽,却突然圆瞪了双眼,露出一副混杂了惊惧、嫉恨与疑惑的神情大叫道“你,你竟然还活着?!”那个名位洛宾的天授:“这怎么可能!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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