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没想到黄泉路是这个样子的,一点儿都不阴森恐怖嘛。”
红线飞快适应了新身份新环境,和絮冉手拉着手顺着金玉大道走。
前头黑白无常和夜溪肩并肩的走着。
黑无常回头道:“婶子,咱这以前不是这个样儿,仓禹成仙界后才升了级,以前这路上是黑了点儿,但很平整,其实也挺好走的。”
婶子红线:“...”
黑无常又道:“婶子,叔,你们真要投胎?不考虑修个鬼?我跟你们说啊,以后做鬼修可没那么容易了。”
絮冉微笑:“谢谢,我们已经考虑清楚了。”
黑无常:“行。”回过头去,与夜溪讲话:“咱地府新增一道程序,上头下的令,有修为的,过黄泉前先下一遭洗魂池。”
夜溪稀奇:“洗魂池?在哪里?方才我怎么没见到?”
“你走的是内部通道,过不着那地。但叔和婶子得去,因为修炼之人魂体强大,投胎不好管理。上头新规定,投胎的鬼魂体健康就行,太多的魂力得地府收回。”
夜溪点头:“应该的,魂力也是活着的时候修出来的,今生事今生了嘛。保证健康就行。”
“那一定的,自家人嘛,肯定宽松些。”
夜溪:“我得给我师傅师公挑个好去处。”回头问:“师傅师公,你们想下辈子什么样?”
红线懵:“这个能自己选?”
“自己人嘛。”夜溪眨眼睛。
红线懵懵的看絮冉。
絮冉立即低声说道:“咱这辈子终究有那段遗憾,不然下辈子弥补?”
夜溪眼角抽了抽,个老头子坏的很,下辈子还想拱她师傅。
“可是...”红线犹豫:“我还没做过男人呢。”
絮冉眼角一抽:“好吧,正好我也没做过女人。”
听得夜溪牙疼,个老头子非缠上她家师傅了。
“前头就是洗魂池了,你好好看看。”白无常开口。
只见黄泉这边,又开了一条水道,清凌凌的水面,不宽,百余米的样子,也不深,看着不到大腿,水质清澈,直透底下乳白的细沙。
对比波涛滚滚鬼物出没的黄泉,这洗魂池就是个小萌新。
白无常指导:“你们从这水里淌过去,很快的,一点儿也不疼。”
夜溪冲他们一点头,夫妻俩手拉手走下去,一点儿阻力都没有,很快走上对面。
夜溪看得清楚,两人强大的魂力在走动间被散去不少,水波卷着魂力不知去了哪儿,想来应该是归入地府,阴冥给她看的石磨山下次再去看应该会水多些了吧。
“我下去试试。”
“别,你可千万别!”黑无常连忙拉住她:“你是冥子,你下去,魂力自动朝你涌,你得把咱们都吸干。”
夜溪诧异:“这样吗?”
“当然,你是第一冥子,各界地府本能护你。”
爱的供养。
夜溪悻悻,只得跟着两人低低飞过去。
黄泉边,红线二人看着水面划来一条小舟,上头容貌普通的老头儿和她家徒弟热情招呼。
“夜溪,回来了。”
顿时红线有种这里才是她徒弟老窝儿的感觉。
夜溪笑呵呵:“您老人家可回来了,我还以为这趟见不着呢。”
之前来的时候艄公不在,说是作为代表去学习上面传达的精神去了。
突然间这么上纲上线,阴冥真的要搞大动作啊。
“听他们说你回来,我这赶紧的请了个假,就这么一刻的功夫,把你们送到对面我就得立马回去,迟到了要记过的。”
夜溪嘴角直抽,还记过,这是要严打呀。
夜溪扶着两人跳上去小舟,与艄公笑道:“没事儿,我还会再回来。”
艄公划着小舟与她笑谈。
“我去了神界一趟,参观学习。”
夜溪嘴角又是一抽,去神界学习...个鬼呀。
“府君说他去的那时候地府空荡荡,几万年不见鬼一只,我这一去,好家伙,鬼挤鬼。”
夜溪惊讶:“死了很多神?没听说呀。”
“鬼差。”艄公提起竹竿按下一只七窍流黑的鬼,感慨道:“想不到神界阴冥在职人员那么多,个个都在擦亮家伙什儿呢,也不知道平时这些家伙藏在哪儿。”
可能都闲着休眠去了。
夜溪思索:“那我回去得去看看。”
都擦家伙什儿了,这是就等着阳界开战他们抢魂了啊。
有种他们造反是给阴冥做嫁衣的感觉。
艄公又道:“上头一乱,下头也不会安生,按说,仙魔界和神界已经完全脱离,战火该波及不来,但万一打得太厉害把天打破了呢?”
把天打破只是一个说法,实则是空间扭曲引起界壁破裂,这不是没有可能。
“下头知道了神界乱了自己还能不乱,多少妖魔鬼怪出来浑水摸鱼哦。”
夜溪便叹气:“免不了的,这场战争不是心血来潮,是毒疮破了,要么浑身溃烂而死,要么把疮挖了元气大伤,无论如何,少不了死人。”
红线便看她,所以你到底掺和了什么事儿啊。
艄公点头:“上头就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下令我们时刻准备拘魂,只要魂在,上头死光了也能再生出新人来。”
夜溪哈哈一笑:“对,咱阴冥要保存生命的火种。”
忽然灵光一闪:“艄公,您觉着,假如神啊仙啊魔啊全死了,只剩凡人的话——”
嗡的一声,脑中剧痛,夜溪一头扎进黄泉里。
“溪儿——”
红线大叫一声,险些跟着跳进去,被絮冉拉住他自己就要跳,一根青青竹竿伸来拦下两人。
“没事儿没事儿,自家孩子,不会淹着她。”
果然,黄泉水自发将人拱了上来,拱成一团小喷泉,夜溪蹲坐其上,一手撑着一手揉脑袋。
黑白无常伸手去扶她:“这是怎么了?”很惊讶。
艄公也皱了眉,怎么回事?
神界,竹子脸色豁然变冷,鬓间泛出霜花,煞气瞬息袭出,射向四面八方。
小伙伴们突然间被压在地板上,莫名其妙并瑟瑟发抖。
刎好一点儿,蹲着,正是他出手压下小伙伴免得误伤,抬头看竹子。
“你误杀一个俩,她回来跟你急。”见竹子脸色很是难看,问:“出事了?”
竹子缓缓收了气势,平静道:“没事。”
刎站起来,跳了跳:“你这个徒弟,离开个半日都能惹出事儿来。”
竹子横扫一眼:“终究不是凡物。”
刎呵呵,你就夸吧,丧良心的。
无归挪过来,小心开口:“先生,溪儿她——”
“无事,等她回来。”
无归沉默着退回,一时失神。
凤屠小声:“想啥呢?”
无归看他:“怎样能像先生一样强?”
凤屠咬了下后牙:“你也不想想先生比我们多活多少年头多经多少事。”
无归不说话,伸出双手低头看着。
大家气氛都很沉默。
阴冥。
老鬼正忙着做部署,忽然手指一疼,仿佛被什么扎了,一愣,猛的站起,就要迈步。手指习惯性一掐,微愕,站定。闭目感应,疑惑,思索再三,缓缓坐下。
既然无事,等她回来再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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