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哭泣声,一阵一阵的从我盖的棉被里,传到我耳朵里。
我立掀了棉被,扬手唤出了乌骨刀。
刀一入手,我心里沉静了不少,再瞧开了去。
棉被一鼓一瘪。
一时像充盈的气球,一会儿又像干瘪的潮湿棉絮,草席子似的。
氤氲的白气,被棉被喷吐,我都觉得,它像一个冬天里的活人,一张嘴就朝外头喷
着气雾。
我天!
这棉被里头是藏了什么邪祟?邪祟又是怎么进来的?
我盯着它,不敢轻举妄动,谁知道里头藏着什么玄机。
横刀而立,和棉被里的邪祟对峙。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
裹着棉絮的被单,每一个小如针尖的线孔里,爬出了一根又一根的颀长银丝――白头发。
几米长的白头发,纷纷爬了出来。
“杀李兴祖、杀李兴祖,追杀李兴祖。”
棉被里嘟哝着怨恨话语。
噗嗤!
终于,棉被破碎,里头的东西,现了真容。
模样可太怪诞了,小孩的身体,双手双脚,全是烂疮吧,是个黄皮子的脸,一张
嘴,吐气成冰。
随着她嘟哝“李杀李兴祖,杀李兴祖”之类的话语,周围空气里,不断的凝成冰棱
子,扑簌的掉着。
“杀!”
“杀!”
“杀!”
她眼神变得更加癫狂,头顶上生出的数米长的白发,竟然化作了两缕,朝着地上一
扎后,像游蛇一样,向着我游了过来。
我跳起来想躲,可那白发游得太快,下一刻,它从我脚下窜了出来,勾住了我的两
只脚腕。
“去!”
横刀一斩,白发被我斩断不少,断裂的发丝,竟活过来似的,翻滚扭动,活像一堆
堆的虫子,看得我有些反胃。
“杀李兴祖,杀李兴祖。”
所有的白发,甭管断裂的,还是没断的,都朝着我涌了过来。
我是真不知道这阴祟什么来头,但我既是东北招阴人,又是阴阳刺青师。
东北招阴人,天生灵媒,这是我两只眼睛,擅长识魂的原因。
阴阳刺青师修阴阳绣后,血液会有变化,蕴藏九阳,专打阴祟邪魂。
我左手握住刀锋,轻轻一拉,乌骨饮血,刀锋成了块烧红的铁,一些断裂的白发,
落在刀上,顿时烧焦,同时还有鬼哭狼嚎之声。
但其余,茂盛如芦苇荡的白发,密不透风的朝着我包裹过来。
咱不晓得这玩意的来头,但从小学的百家艺,除魔降妖的经历也不少,明白一旦被
这白发包住了,麻烦就大了。
情势危急,更得有条不紊,乌骨刀染血,一定能必杀面前这阴祟,但是……得找到阴
祟本体。
许多阴祟,最是骗人,作乱之时的模样,也不过幻象而已,若是不注意,一刀劈了
假身,白费力气不说,还可能被它趁虚而入。
我定神后,眼睛扫了周围一圈后,瞧见房间里,除了芦苇荡似的乱舞白发阴祟之
外,在窗帘处,还有一个女童。
女童大概六岁,一条冲天的羊尾辫,模样上看,倒是正常,只是和那白发童子一
样,浑身烂疮疤。
她手垂着,右手的中指,颀长,像是一条小管道似的,盘了几圈后,有一截和那白
法童子的丹田处接着。
呵!
这女童,才是今日作祟的主体,宰了她,今晚就太平了。
我佯装挥刀去攻那白发童子,路过女童身边的时候,我忽然扭头,朝着她一刀劈了
过去。
她刚才以为我瞧不见她,掉以轻心,这刀来得又快,一道寒芒挥过,女童被劈成了
两半,化作了两团黑气,惨叫数声后,彻底消失。
女童、白发童子都不见后,我望向刚才“闹祟”的棉被,瞧见棉被的被套的确是四分
五裂,只是里头填充的,不是棉絮,而是黑色的头发。
头发散乱在房间的各个角落,还散发着一阵难以忍受的恶臭。
“小祖……怎么回事?”
房门被推开,邱继兵穿个红三角内裤,探头边瞧边问。
我有点不想回答邱继兵这个问题,他的三角裤真的辣眼睛,再说什么年月了,还有
男人穿红三角?
“这收拾差不多了,你先回房间把三角裤换了再来,辣得我眼睛疼。”我刚才力退白
发童子,心情不错,跟邱继兵开着玩笑。
邱继兵又瞧了几眼,发现这儿没事后,才背着手,把三角内裤穿出了领导的感觉,
大步子迈起来,非常的老干部。
“三角裤怎么了,显大!”邱继兵边说还边挺了下胯。
……
老邱走了,墨小、林若语、冯春生,以及其他兄弟,全部到了,邱继兵也披上了
风衣来了,不过,按我对他德行的了解,风衣下头肯定挂的空挡。
我把刚才发生的事,说给了大家伙儿听。
“中祟了?还跟这棉被有关系?”墨小的眼神不太对劲。
冯春生是老江湖,说:嘿!这棉被,前两天睡一点事没有,今儿睡就中祟了,是不
是有人在这棉被里下了什么东西?
“棉被不是被下了东西,是被换过。”我说。
昨天我睡的被子,绣了好几朵牡丹,今天睡的棉被套子,绣的是碎花,差别很大。
墨小眉头皱得更深了,被子被人换成了一条“埋了祟”的碎花被子,那别墅里负责
管家的保姆,脱不了关系啊。
这别墅里,就只有一个保姆“红妈”。
也许,下阴祟的凶人,花钱买通了红妈,把我被子换了,打算今晚把我杀在卧室里头。
墨小把红妈喊上来问。
“红妈,小祖哥房间里的棉被,是你换的吗?”她问。
红妈点头,说:墨小姐,你早上出门的时候,不是吩咐过我,说这两天可能有客人
来,让我多准备几床干爽的被褥,我就联系了金瑞祥,他们是做棉絮的老弹匠,被
面还有自家人做的刺绣,棉絮自己打的,暖和,又体面又舒服,他们刚好有批货压
着,就给咱家送来了。
“恩?”墨小皱着眉头,又忽然绝对不对,望着我,说:小祖哥,既然是一批次送
过来的,为什么就你的棉被闹祟了?
“嘿!也许只是我的棉被祟出来了而已。”我说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好家伙,我这话音才落,整座别墅里,阴祟夜啼的声音四起。
慌乱的脚步声响过后,我小跑到窗口出,一瞧,发现别墅院子里,奔跑着七八个梳
着冲天辫的女童。
现在结论明显了。
凶人不是买通了红妈,或者是买通了老弹匠,送了一批闹祟的棉被进来。
为了验证事情是否如我猜测的,每个屋子里的被褥,全都被剪开,果然……都和我一
样,里头填充着的,不是棉絮,都是头发――带着极臭、极腥味道的头发。
春叔捻起了一嘬头发,放鼻子前闻了闻,喃喃的说:烧戏之术?南粤懂这门手艺的
人,应该早就不在了啊!
ps:第一更先发哈,第二更和第三更还在写,大家可以明天早上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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