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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偏门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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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年过年期间,大批量在广东深圳等沿海发达地区打工讨生活的人们都回到了家乡。他们回来的时候,不但给贫穷的家里带来了一年的收入和相聚的快乐,同时也带来了很多外面花花世界中的新鲜东西。
    源自香港的六合彩就是其中之一。
    在二十世纪末的时候,六合彩其实就已经开始出现在了位于内地山区的九镇地界,并且很快就有了蔓延之势。
    但是,那个时候处于起步阶段的九镇六合彩,很大程度上都是少则几个人,多则十来个人一起,借着香港开六合彩的时机来互相玩点小钱而已。
    普遍来讲,都还只能算是零零散散的小打小闹,不成气候。
    那么,理所当然,这样的小钱,对于大多数都有着自己营生的黑道大哥们来说,是不会放在眼里的。它还并不是一个足以让大家都垂涎欲滴,不惜以死相拼的巨大肥差。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了两千年,那一年,一个陌生人的横空出世,改变了一切。
    而且,这个人所改变的不仅仅只是限于九镇六合彩的发展趋势,甚至,他还极大的影响了整个九镇黑道未来多年的走向。
    因为,随后那一场是非难辨,善恶难分,风秘云诡,打破秩序的大风波,正是由此人一手导致。
    这个人姓姜,个头不高,外貌普通,但是为人极为精明狡诈,善于钻营,而且见风使舵,势利之极。由于他有着一张奇阔无比的大嘴,所以在江湖上,他也得到了一个外号蛤蟆。
    我认识蛤蟆是因为红杰。
    那是在我和君分手之后并不是很久的某个晚上,红杰突然给我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中,他的语气开心又神秘,说有一个很要好的哥们回来了,想介绍给我认识,让我出来喝酒。
    当时很晚了,我不太想出门,所以在电话里婉言谢绝了红杰的邀请,只是随口给他说了一句,明天晚上,如果我有时间的话就给他打电话,由我做东来请他的朋友。
    我和红杰很熟,这只是我们之间的一句客套话而已,没有想到向来识趣的红杰却当真了。
    因为,他实在是有着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和我商谈。
    第二天下午,我一直在打牌,晚上七点钟左右,才发现手机没电关机了,让元伯回家帮我换了电板,再开机之后,顿时就吓了我一大跳。
    手机里面有七八条短信和十来个未接来电信息,除了一条是地儿的之外,其它全是红杰打过来的。
    我首先给地儿回了个电话。
    结果地儿告诉我,他打那个电话是因为红杰一脸很着急的样子来场子里找了我两三次,所以想告诉我一声。
    挂完电话,我立马就下了牌桌,因为我知道今天不管输了多少,就凭红杰的这么多条短信和来电,我都别想再打牌了。
    给红杰的电话刚一接通,他立刻激动万分的高声叫嚷了起来:钦哥,我找你会找死啦,你跑到哪里去了啊?
    我嘴才张开,刚想回答,话筒里又像是放机关枪般传来了连串急促的说话:莫说那么多了,莫说那么多了,我在大三元酒店,三号包厢,你快来,快来,等你啊!
    赶到大三元的包厢时,红杰和他的两个手下,剪毛、阿黎已经坐在了里面。
    在他们身边的几张位置上还分别坐着另外三个陌生人。两个男子和一个无论打扮,长相都极为漂亮的年青女孩。
    红杰一看到我,马上非常高兴的站了起来,拉着我大声的对那三人说道:蛤蟆,小易,这个就是我给你们说的钦哥了,九镇现在最屌的大哥,也是我红杰最铁的好兄弟。哈哈哈哈,来来来,钦哥,坐坐坐。
    一番寒暄之下,红杰也给我介绍了那三个人的来路。
    年长一点,三十岁上下的男人叫做蛤蟆,也是九镇人,是红杰泉村的同乡;而旁边一身西服,却还是挡不住扑面而来的那股流子气的男人叫做小易,是广东人,也是蛤蟆的朋友;唯一的那个美女则是蛤蟆的马子。
    红杰向来都很给我面子,今天当他朋友的面,我当然也要抬他的庄。等红杰说完之后,我就满脸堆笑,一口一个大哥的给三位新朋友发了一圈烟,小易和那个女孩都接了下来。
    轮到蛤蟆了,他却是一脸高傲的表情,对着我摆了下手,用一种明明带着很浓的九镇口音却又偏要故意参杂点广东味而显得不洋不土,别扭之极的普通话对我说:对麼住!我不抽介个,我抽雪茄!
    边说边从口袋拿出了一根细长的小雪茄,点了起来。
    红杰见状很有些尴尬的打着哈哈说:哈哈,雪茄好,雪茄好啊。你看,香港电影里的黑社会大哥都抽雪茄,不伤身体。哈哈,来来来,大家都是兄弟,就莫客气了,开吃开吃。
    我有些意外的看了看蛤蟆,又望了望红杰,最后微微一笑,把烟叼在了自己嘴里。
    几杯酒一下肚,气氛开始热烈了起来。小易很健谈,那个漂亮的女人更是谈吐得体,而且说起话来,声音细细软软,酥媚入骨,听了让人觉得非常舒服,再加上红杰始终刻意的在边上哄抬气氛,所以,总的说来,我兴致还算不错。
    唯一让我稍稍有点不舒服的,就是那个蛤蟆。
    蛤蟆也是一个流子,不过他并不是九镇江湖出身。
    一九九五年,蛤蟆去了广东,然后才开始打流,据红杰说最初是跟了香港水房帮的一个大哥,现在又跟在中山的一个老板身边做事。
    光听背景,确实让我有些高山仰止的感觉,但一顿饭接触下来,却令我大倒胃口。
    这个人,常年跟在大哥老板的身边,气度举止全没学会,偏偏只学会了装腔作势。故作高深的样子,一付香港来的过江猛龙的派头中,却又挡不住身上透出的那一股九镇土气。
    我出于礼貌和看在是红杰朋友的面子上多次给他敬酒,一概都是推三阻四的不喝,每次都要红杰、小易,或者那个美女看不下去,出来圆场,才象征性的喝上那么一点,边喝还边说:阿杰啊,我细看在你滴面子上才喝介杯酒的,喝酒不好啊,年轻银,香身体哦!
    那一口九镇广东普通话,听得我极为刺耳,但凡时光倒转一年,如果让我遇见像这样在我面前装逼的,他早就已经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还哪有机会放这些不洋不土的怪屁。
    但是,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一年前的我,一年的时光,已经足可以改变好多事,好多人。
    现在的我起码可以想到,红杰这两天这么急着找我一定有所求,既然是你找我有事,而不是我找你有事,我又何必着急呢?
    所以,我没有在意蛤蟆的行为,只是不再给他敬酒,而是视他为无物的继续和其他几人谈笑风生。
    喝了一半之后,稍有醉意的红杰亲热的搂着我,点上了一根烟塞到我嘴里:钦哥,我们两兄弟不打不相识,放篙子的事,你钦哥抬了我红杰一把,我一直记在心里的。今天,我找你,一是给你介绍我的这三个好兄弟好朋友;二是和你商量一件事,一件发财的事!
    我本以为是红杰或者他的朋友遇到了什么难处,想要找我帮忙。听到这句话,我有些意外的偏头看向了红杰,他得意而神秘的冲我一笑,就连对面的小易和那个女孩脸上也一反开始的嬉笑模样,露出了留意聆听的神色。
    红杰朝旁边的蛤蟆一指:钦哥,我给你说,我红杰没有别的,就是有几个靠得住朋友,你钦哥是一个,蛤蟆是一个,这条发财的路就是蛤蟆哥指点我的!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蛤蟆怪腔怪调的普通话再次响起,打断了红杰的说话:阿杰,我给你说,我介个细情,不细每个人都做的好的,这位阿钦,年纪介么小,嘴上没毛,办细不牢啊!还是算了,喝点酒,我就要回去睡觉咯。
    这句话听得我心头顿时一阵不舒服,终于再也忍不住气,拉下脸,扭过头直直的看向了对面老气横秋的蛤蟆。
    我双眼一眨不眨的死死望着蛤蟆,刚开始,席中之人还没察觉,依旧言笑晏晏,蛤蟆也还是那副高不可攀,若无其事的样子与我对视。
    渐渐的,耳旁喧哗之声就安静了下来,包厢中,众人纷纷察觉到了气氛的紧张。蛤蟆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僵硬,终于扛不住我目光中的寒意,讪讪然一笑,装着夹菜,低下了头去。
    那一刻,蛤蟆的举动令我将他彻底看透了。
    对面这个貌似高深,不可一世的男人其实并没有他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厉害,他甚至都算不上是一个很有种的流子。
    因为,刀疤成、缺牙齿、险儿等真正有种的狠角色,就一定不会在这样的对视下低头。
    红杰的手伸过来,似乎想要拉我。
    我淡淡一笑,轻轻拍了拍他放在桌上的手背,抢在红杰开口之前,望着蛤蟆说道:哈哈,蛤蟆哥看不起我们这些乡巴佬啊。不要紧,蛤蟆哥,这条路是你指点出来的,你不想告诉我没得关系。大家坐在一起,你当我胡钦是个朋友,喝杯酒就可以哒。只是你说我胡钦搞事不可靠呢,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一点。我胡钦年纪是不大,还是有些口碑在外面的。我今天可以当你面说句狂话,你要搞的这件事,只要是和打流有关系,在九镇这个地方,我办不了,你也就不用找别个了,晓得不?
    我的这句话一出口,明显蛤蟆,小易他们三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变了一下。
    一旁的红杰趁我说完,赶紧笑嘻嘻的端着杯子站了起来,说:蛤蟆,老子和你一路长大的,你未必还不相信我啊,我说了可以办事的人,你还不相信?你就真莫看钦哥年纪小,你是出去久了,不晓得屋里面的行情。钦哥说的一点没有错,你如果要搞这件事,在九镇不找钦哥?随便找哪个,你都没有一碗饱饭吃!你信不信?
    红杰说完之后,蛤蟆低着头,依旧不答腔。我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给他倒了一杯酒,一只手按着他的肩,一只手举着杯子说:蛤蟆哥,你是大地方来的,见过大世面。其它的我就不多说了,我胡钦和红杰一样,喜欢交朋友。有财大家一起发,没得财,大家一起玩的开心也不错嘛。来,今天就不说那么多,我敬你,先干为敬!
    我一口喝完之后,蛤蟆还是没有动的意思,我将手上杯子翻了过来,杯口朝下,笑嘻嘻的递到蛤蟆面前,同时,按在他肩膀上的五指猛然用力一掐,蛤蟆情不自禁的微微一抖。
    自从吃饭以来,他第一次一口喝完了自己杯子里面的酒。
    哈哈哈,钦哥,母好意细啦。我蛤蟆就细这么一个银,不会说话的啦。红杰的兄弟就细我的兄弟,我当然信得过的。只细钦哥年纪轻轻,就细大哥了,实在是意想不到,前途无量啊!哈哈哈,我前面的话,钦哥你也莫要生气,出来混都细求财,不细求气滴。要是钦哥你真有把握能够做好介件事,我保证今后,我们都细财源滚滚,一本万利滴。
    我大笑着拍了拍蛤蟆的肩膀,随着我的笑声,在场所有人也都或真或假的笑了起来。
    我并不在乎蛤蟆是否真的尊重我,不过,江湖人,无利不起早。
    发财的事,流子是一向都很有兴趣的,我也不例外。
    现在,我想,已经到了谈正事的时候了。
    我尽量压抑着自己心中的狂喜和激动。
    红杰果然没有骗我,刚才他和蛤蟆不厌其烦,巨细无遗给我介绍的那件事,确实是一条财路。
    这条路我虽然从来没有接触过,但是我第一时间就意识到,如果现在不做,那自己肯定会后悔一辈子!
    这条路就是买码。
    什么是买码?
    买码是内地的叫法,也是市井之间的叫法,它的真正名称是六合彩。
    六合彩是香港唯一的合法彩票,是少数获得政府准许合法进行的赌博之一。
    为加強打击民间的字花赌博,并防止赌博资金流向黑社会等非法集团,香港政府从一九七五年起开售乐透式彩票,取代原先的马票。负责开彩的是法定机构香港奖券管理局,由香港赛马会以「香港马会奖券有限公司」的名义代理接受投注。
    投注彩池除用作派彩外,余额拨交社会福利署奖券基金用作慈善用途。最初的彩票是十四选六,每周抛球开彩。为迎合大众「以小博大」的心理,一九七六年大幅增加中彩难度及派彩,改变开彩方法為三十六选六(及一個特別号码),正式名为「六合彩」,并将开彩次数增加为每星期两次(最近更增加至每星期三次)。之后为维持派彩数额及增加中奖难度,曾多次增加选择数目。正如其他赌博模式一样,六合彩的中彩回保必定远低于其成本。
    从上面的文字看来,六合彩虽然不算是件励志向上的大好事,但是也不坏,起码让爱赌的人们过了赌瘾,而所产生的大量资金又还被控制在了政府的手中,甚至还推动了慈善事业的发展。
    但是,请大家记住,虽然买码就是六合彩,六合彩却绝对不是买码!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是有欲望的,最低级的欲望是吃饱肚子,吃饱了之后呢?那就得要找点事干了。
    有些人喜欢享受,所以他花天酒地;有些人希望变聪明,所以他去读书;还有些人想赚快钱,所以他去赌博。
    这些都是人的欲望,是改变不了的,就像狗改不了吃屎一样,无论是亲友规劝还是政府的强制,都起不了根本作用。
    如果强行要他改变,得到的只会是一个畸形的结果。
    就像遍地开花,挂着羊头卖狗肉的发廊洗浴城一样,越不许嫖娼,卖淫的越多。
    内地政府管得太严,绝不会允许像澳门香港那种光明正大的博彩业存在,但是人性共通,再严格的管制下,人们总有赌的欲望,看着香港人民玩的那么开心,内地人也心痒痒啊。
    怎么办?
    好办!
    中华民族有两个最大的特点,两个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但是却让我们这个民族繁衍至今的特点:包容同化和擅改能力!
    无论是五胡乱华,还是蒙古铁骑,又或满族入关,甚至共产主义。
    都无一例外的体现了这两点。
    任何外来的事物一旦进入到中国,最终都会变成具有地方特色和特殊国情的,属于我们自己的,能够在这片土地上活下去的新东西。
    思想是这样,制度是这样,区区六合彩也不能例外。
    政府禁止六合彩,禁止赌博,但是我们流子不禁止,流子没有这么多的规矩和想法,更不在乎伤天害理。流子只知道怎么赚钱怎么干,政府不做,我们做。
    所以,买码出现了,只不过幕后庄家却由政府变成了各个地方的大大小小的黑道大哥。
    蛤蟆找我商量的就是地下黑庄!
    所谓地下黑庄,具体起来有很多的操作方法,根据各个地方的不同,和具体坐庄人习惯的不同,又有了更多的差异。
    那天蛤蟆就教给了我一个极为可行的操作方法,也是在众多买码庄家当中最常用的一种。
    蛤蟆本人是最大的庄家,出资金,负责开码之后的通吃通赔;而我和红杰则是替他负责具体操作管理的二道贩子,按照商定的比例分红。
    然后在我和红杰的下面,则是我们各自的得力小弟,他们负责接收大额的下注码单,再上报给我们,同时领取我们开出的工钱和少量分红。
    得力小弟的下面是他们手下的马仔,这些马仔负责和赌徒之间的直接联系,以及小额的电话下注。他们并没有分红,只能领取上级大哥所给予的工资。
    在整个流程之中,每到香港开码的那天,赌徒们就会提前打电话给马仔下注,等开码完毕之后的第二天,马仔们就会负责上门找没有买中的赌徒收取先天下注所应缴纳的金额。
    所以,收债,扯皮的事情通常都是由他们出马。
    而得力小弟在开码的那天是不会和赌徒电话联系的,他们会在附近的市县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比如朋友家,或者宾馆之类。
    如果赌徒想要下很大数目的注码,是不接受电话投注的,必须先给马仔电话,然后把现金给他们,他们会送到得力小弟所在的那个地方。等开码出来之后,如果赌徒没有买中,钱就会直接被庄家和大哥赚得;如果买中了,庄家就会把应当赔的钱交给马仔,然后赌徒再去马仔手上领取。
    在蛤蟆介绍的整个流程之中,我、红杰、蛤蟆三个人和赌徒之间完全没有任何的直接联系,和能够得到的利益比起来,担负的风险非常小。
    当时听完蛤蟆的所有介绍,我立刻就意识到自己现在面临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机遇。
    通过廖光惠和三哥的啤酒机生意,我非常清楚赌博坐庄带来的利润是何其巨大。买码其实就是一个完全升级版的啤酒机,只是玩的更大,更凶,更诱人,利润更高,而且还更安全。
    虽然目前在九镇地区,六合彩的风头还没有兴起,但是很多从广东,海南,浙江等地回来的朋友们口中,经常会提起它在沿海已经发展的如火如荼。
    六合彩之前,从来没有过如此大规模专业化的博彩游戏,它的出现,堪称是竖立了地下博彩业的最高标杆。
    只要按照设想做了起来,风靡九镇地区,我敢肯定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于是我毫不犹豫的当场就同意了和蛤蟆的合作。
    只是我把蛤蟆分给我和红杰的三成利润谈到了四成,其中我占三成,红杰一成。
    本来蛤蟆的意思是给我三成,红杰来帮我打工,多少钱我再自己和他谈。
    但是,我考虑到这件事毕竟是红杰指点我,作为回报,我也帮他要到了一成的干股。
    最后,蛤蟆给我说,他女朋友是第一次来我们省,明天想要陪她去附近的几个景点玩玩,大概去两三天,回来之后联系我,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正式开始运作了。
    我满口答应下来,并且还专门给朋友打了电话,吩咐他们代我好好招待一下蛤蟆三人。
    之后几天,我踌躇满志,满心期待。
    万万没想到,却等来了一个完全意料不到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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