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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呀?”傅成璧问。
——寄愁,做错事一定也要好好道歉才行啊。
段崇想起师父教过他的话,抿了抿唇,一字一句地对她说:“方才是我不好。你别怕,以后再不会如此……”
傅成璧先是一愣,继而扑哧轻声笑出来。段崇一头雾水,不知她为何而笑。
傅成璧声音灵俏,说:“一直觉得段大人嘴巴坏,如今看来还是蛮好的呀。从前有个人也这样,可他只会凶巴巴地警告我不许再靠近……”
说到这里,她就有些郁郁不乐,便没有再说下去,只勉强地笑了笑:“大人不用在意,原就是我不好的。”
段崇从她宛如月牙儿的眸子里看到了落寞,但很快就被甜甜的笑意压了下去。
她不多说,段崇也不再多问,只轻轻帮她拢了下肩上的披风,声如春潭:“多谢,殿下。”
段崇入京多年,第一次觉得寒冷不是那么难捱。她一笑,仿佛京城的冬天都暖了些。
……
不久,傅成璧将宫女阿翘调到她住得棠棣轩来,由玉壶照料着,又请了御医为阿翘诊病。
不出两日,阿翘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了,但平日里仍然很沉默。一旦玉壶尝试提及芳芜的事,阿翘就会变得很害怕,甚么也不肯说。
傅成璧也没再逼她。惠贵妃限令十日内破案,再从阿翘身上琢磨实在浪费功夫,她是得想想换个角度入手。
这厢李言恪兴冲冲地迈进了棠棣轩,四处张望着喊道:“璧儿姐姐!”
玉壶听见声响赶忙将李言恪迎进来。他手里提着一个木笼子,笼子里卧着两团白面儿似的小东西,他见了傅成璧,往她面前一搁,“姐姐,那日答应你的玉兔儿,送给你。”
傅成璧楞了一下,见笼子里的果然是双小白兔。
昭昭正在傅成璧怀中打盹儿,听见声音一下就睁开眼站起来,跳到笼子旁边,眯起眼睛盯了一会儿,爪子就开始猛地拍打笼子,吓得两只兔子缩到角落里瑟瑟发抖。
李言恪安抚着昭昭的脑袋,说:“这猫真坏。”
“它是凶呢。”
傅成璧低声回答,眼睛却望着白兔出神。
原来他竟这么快就寻到了,上辈子或许李言恪一直记着与她约定好的事,然而她却无暇来宫中赴约,一直到他染病去世,都未曾再见过一面。
李言恪见她有些漫不经心,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她看着眉目明朗的李言恪,一下笑起来,说:“没事,难为你记得。”她将盘上的酥糖捏起来几块搁到他的手心里,揉了揉他的头发,道:“只是有昭昭在,我这宫里实在养不得别的小东西了。”
李言恪愁起来,思考着两只小兔子的去路。
沉默间,却听玉壶惊喊了一声:“阿翘,阿翘!”
阿翘在棠棣轩中负责打扫事宜,就侯在外间待命。她见了这双小兔子后好像受到极大的惊吓,蜡黄的小脸惨白不说,浑身都冷得颤抖。
玉壶瞧出她的异样,眼见着阿翘疯癫起来,死死揪着自己的头发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口里一直喊着“芳芜姑姑”。
傅成璧眼见不妙,急道:“快传太医!”
几个太监上前才将阿翘按住,把她抬到耳房里。不一会儿太医前来,在阿翘身上施了几针,才见她安静下来。
晚间阿翘惊出了热寒,高烧不止。玉壶守在她的床边,一刻都不敢离。
阿翘烧得迷迷糊糊,眼前一会儿是芳芜的样子,一会儿就是玉壶的样子。
芳芜姑姑还用手绢裹来小糕点给她,叮嘱她晚间入睡前一定要漱口,否则牙要被虫蛀的。芳芜口齿不伶俐,说这些话很费劲,即便如此也都无微不至地叮嘱她。
阿翘梦见这些,眼睛就一直淌泪。
玉壶熬得眼睛通红,看见阿翘连做梦都在哭,自己又束手无策,心头很难过。她唯恐这么小的丫头就这样死过去,时不时就唤醒她一声;阿翘前几次还是喊她芳芜姑姑,后半夜退了烧,也晓得喊一声玉壶姐姐了。
玉壶守了大半宿,直到确认阿翘无事后才伏在床头沉沉睡去。
翌日天不亮,阿翘被渴醒了。她睁开酸涩的眼睛,想去寻水,不料这一动就惊醒了一旁的玉壶。
玉壶一看阿翘起身,惊喜道:“阿翘!你没事了呀?”
“玉壶姐姐……”她声音有些沙哑。
“渴不渴?”玉壶赶忙起身去倒水。
水还是温的,刚好入口,阿翘猛喝了三四碗,才用手背擦了擦嘴,怯怯地将碗递给玉壶。
玉壶一开口就打着呵欠,道:“醒了就好,你这小孩子真是命大,一脚进了鬼门关还能回来。殿下都说那日是有人借芳芜姑姑的尸首吓唬人了,你怎的还怕呢?”
阿翘额上虚汗淋漓,紧紧抓住了棉被,没有说话。
玉壶恐她再记起当日的事,马上改了口,说:“不提了,你没事就好。你不知道你将殿下吓得多厉害,专为你遣了那么多次太医,往后就算是念着这份恩,你以后也要好好的,听见了没有?”
阿翘抿紧了唇,眼里蓦地掉下泪来。
她怎不知晓长宁公主和玉壶姐姐待她多好?还有芳芜姑姑,从前一直照料她……这样的恩情,她就是做牛做马,都无以为报。
如今芳芜姑姑死了,长宁公主一直在努力查清她的死因,还姑姑一个公道。她却因为惊惧,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这里,逃避着一切。想及此处,阿翘羞愧难当,眼泪掉得更凶。
玉壶看着急了,忙帮她擦泪,问道:“怎的哭起来了?可还是哪里不舒服么?”
阿翘从床上爬下来,跪到玉壶的面前,给她磕了好几个响头:“殿下和姐姐待奴婢恩重如山,芳芜姑姑又是奴婢的亲人。奴婢就算是死了,也要帮助殿下找出真凶,以慰姑姑在天之灵。”
玉壶呸了一声:“甚么死不死的?你还年轻,要活得好好的呢。”
阿翘愿意开口,玉壶当然高兴。等傅成璧起了身,她忙拉着阿翘一起去拜见。
傅成璧请她起来,坐在小凳子上回话,又将作早点的芙蓉糕赏给她吃。
阿翘是真喜欢吃这些东西的,说话之前先莽塞了几块进肚。
傅成璧看着还挺怕她噎着,又端了一盏热茶,小声嘱咐着:“慢些吃。”
阿翘捧着芙蓉糕,看着她手中的茶盏,又想起芳芜姑姑来。这芙蓉糕似乎变成了苦味,阿翘就将余下的几块放回去,就着茶咽了嘴里的,这才回傅成璧的话。
“芳芜姑姑结巴,不爱说话,平时甚少与人结好,也不结怨。就在事发的前两天,奴婢曾去找过她。她不久前想要一些丝线,说是为静嫔缝制东西,但我见她要得那些物什儿,其实是想做荷包用呢。奴婢那天又得了一些,就想再送给她,却不料撞见姑姑正在和一个男人讲话。”
“男人?”傅成璧一下皱起了眉。
阿翘点点头:“应该是个守卫,可能就是姑姑的心上人。因为他腰上就系着一个荷包,奴婢瞧得出是姑姑的手艺。”
芳芜要到出宫的年纪了,她或许与这名守卫已经私定终身,但宫里规定宫女不得与侍卫私通,碍着规矩,他们也只能偷偷摸摸的。所以阿翘就算知道,也一直瞒着没有告诉任何人。
可在那之后的两天,她都没见到芳芜的踪影。
那日因为她们每个月都会按照约定来环山园见面,阿翘就如约出现在弯肠小道上,却没想到会看见芳芜的尸体,她就如同一只被操纵的傀儡,悬荡在半空中。
霎时间,她联想到之前芳芜告诉她关于鬼傀儡的故事,当即就吓得有些神志不清。
傅成璧敏锐地抬眉,盯向阿翘,问:“你是说,芳芜曾跟你讲过‘鬼傀儡’?”
“是。姑姑说,民间有一个行当叫作‘傀儡师’,他们能够将死人做成傀儡,令其行动如常,甚至能张口说话。”阿翘道:“古时候曾有帝王请傀儡师作为一军主帅,将那些在战场上死去的士兵做成鬼傀儡,让他们再度上场杀敌。因为死人是杀不死的,所以很快就大败敌军。民间将这样的军队赞誉为‘鬼行兵’,而帝王也因为傀儡师的辅佐而大获全胜,日后封了他为朝中第一相师。”
又是傀儡师。
芳芜自小入宫,因为口齿不清甚少与人交谈,何处能知道这些江湖轶闻?如今既能将傀儡师的故事讲得惟妙惟肖,内容又与士兵有关,极有可能是从她的情人那里听说的。
傅成璧再问:“你可知那个男人是谁?”
阿翘摇摇头:“奴婢没有进去,只是透过窗隙远远看了一眼。只看见他穿着武服,像守卫;而且,他还掂着一个木笼子,里面装着两只小兔。”她声音忽然小下去,“就是、就是七皇子送给殿下的那两只……”
傅成璧眼眸一沉,难道是言恪身边当差的人?
抑或着说,是惠贵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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