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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晌贪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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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报复从你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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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槿欢没有说话,两人将原物放回之后就回了萧府。
    “婉儿,等这次你去皇宫的时候,务必要牢牢记住那些侍卫和太监的服饰。”
    “夫人为什么要我记住那些不相干的事情?”
    “这个世界上有绝对不相干的事情么?”
    苏婉也不再多问了,将事情默默记下。
    苏婉走后,周槿欢就开始倒水,一杯一杯地喝,她紧张的时候会有这样的举动。
    “夫人还是怀疑是赵瑜做的?”
    “不是怀疑,我只是让苏婉就印证一下我的想法。”
    正在气头上的周槿欢,没有人能够劝得住,即使是萧景知,所以他干脆就不劝了,拿走她的杯子:“晚上喝这么多水,明天起来眼睛都要肿了。从凌晨到现在,你一刻都没有歇,好好睡会儿吧。”
    不说还好,这样一说,她还真的有些累了,她知道自己心情不太好,总是让他担心,于是笑着冲他撒娇:“我都累得走不动了,要不你抱我去睡吧?”
    她很久不曾这样有小女儿的情态,萧景知也乐意让她开心,一个公主抱很是利落,将她放在床上,轻声道:“这两日人都瘦了一圈了,要多吃点才能做好别的事情。”
    她像是又被提醒了,拉住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声音带着几分可怜:“景知,爹娘这件事不论是不是赵瑜做的,他都该死。”
    “对。”
    很简单的一个字,却让周槿欢笑弯了眼睛,赵瑜既然做得出来这些龌龊事,就不要怪他们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了。
    自然,前朝的事情她是没有办法直接参与的,于是每天萧景知下朝之后,他们夫妻两人就会在书房里谈论前朝的那些事儿。
    萧景知是见识过她的厉害的,当初的漳州城之战,虽说她有考虑不周的地方,但“诱而取之”真的是惊艳之笔,当初张子朗对她的崇拜是最明显的,他也因此对她刮目相看。
    可,官场和战场是不同的,官场上的事情她一向通明,但整治人和通透官场政治并不完全是一回事,整治人还需要有恶趣味。
    他以为周槿欢没有,可是他错了,她何止是有,甚至在某些方面都让他望尘莫及。
    不说别的,只说修理林廉的那招就让他目瞪口呆了,他一向是个君子,好多招数还真是想不到,当然这样说并不是在说周槿欢人就特别小人。
    几日后,苏婉从皇宫回来,将侍卫及太监的服饰都讲给她听,她没有多话,心里已经有底了:是谁现在有那么重要么,好像也不是吧?
    “婉儿,最近发生那么多事儿,也让你跟着受苦了。”
    “夫人说是这是什么话?”
    “阿诚最近身子好些了没有,有几日没有见他了。”
    自从孩子落了之后,她身边乱七八糟的事情就没有断过,而阿诚蛊毒这个时候发作,她也怕妨碍他休息,也就一直没有去看他。
    现在应该好一些了吧?
    阿诚那时候正在休息,听到她的声音连忙起身开了门:“你怎么过来了?”
    他这话让周槿欢有些摸不着头脑,反问:“怎么,我如果还不过来,你不是又要耍小孩子脾气,说我不关心什么的了?”
    阿诚一直都是在小心眼,她这样的猜想倒是合情合理,却不曾想阿诚的脸色并不太好,一点都没有和她开玩笑的意思:“落了孩子,死了双亲,这会儿不好好安神,来我这里做什么?”
    阿诚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加之情绪有些激动,说完就咳嗽起来,周槿欢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孩子,说的都是好话,满满的都是关心,怎么语气就让人想踹他一脚?
    “就是因为最近萧府都阴气沉沉的,所以姐姐我才准备带你出去转转,顺便买些布料、糕点回来。”
    她过来是通知一声,阿诚在府里呆着也闷得慌,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他们刚出门就迎面碰上了赵晴,她的眼睛只是在周槿欢身上停留了一秒不到,像是没有看到一样,硬邦邦地对阿诚问:“你这是要出去,去哪儿?”
    “阿诚和我这个姐姐出个门好像不需要向公主你报备吧?”
    周槿欢先一步开口,结果得到了赵晴的无视:“本宫问的人是他,不是你,你的嘴倒是快。”
    “这就是公主不知道了,阿诚是我弟弟,我的话便是他的话,是不是,阿诚?”如果周槿欢能被这个傲娇小公主给噎住了,那她就不要混了。
    “不是说要出门买东西么?”阿诚皱眉,拉着周槿欢的衣袖:“早去早回,现下是盛夏,中午阳光太盛了。”
    赵晴是一肚子的火,但是吧,手头有几个武功不错的侍卫,可是又不能对周槿欢动武,所以,算了,暂时放过她吧……
    在赵晴很“热烈”的眼神注视之下,他们一行人离开了萧府。
    夏日比起乱飞柳絮的春日,绵绵雨水的秋日以及寒冷难耐的冬日要好得多,邺城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倒是很热闹。
    邺城作为大燕的国都,南街糕点,北街服饰,东街香料,西街茶酒,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找不到的。
    周槿欢一行人先行去了北街,裁了不少布,感觉可以从春天做到冬天了,要不是阿诚拦着,她估计要买到大后年的了。
    买完布匹接着去了南街,她还是习惯性地去了程记糕点铺,只是铺子已经关门了。
    “这程记糕点这几日都关了门了,夫人还是过几日再来吧。”
    有人见她在程记糕点铺站了那么久,就好言说明,周槿欢微微一笑,问道:“这位小哥,你可知道这程记糕点铺为什么关门了么?”
    “那还真不知道。”那小哥看着周槿欢的笑颜,反应了好久才回答,那笑实在是好美。
    “这邺城的糕点铺子可不止有程记一家,夫人可以到我们家看看。”旁边一家糕点铺里出来一个人,来抢生意了。
    “罢了,还是先去别处看看吧……”她不太喜欢那个店家唯利是图的样子,别人刚刚失势,他就眼巴巴过来了。
    “真不知道那程记有什么好的,都出了人命了,现在也就一个空铺子,估计店里人都死光了,竟还有那么多人念念不忘的!”那店家的声音自身后传古来,周槿欢的步子顿了一下,但马上就走了:看来周氏夫妇的案子还是没有结论的,那些人是找不到凶手,还是怕找到凶手?
    程记糕点一直都在邺城颇有名声,虽然只是商家,不能和官员的势力相对比,但老百姓并不这些,这就是让程家糕点的店家做垫背的为难之处吧?
    总是要有结果的,但留给大理寺的时间太长了,赵瑜当初并没有给他们定下期限。
    “快去看啊,有人敲了城中的登闻鼓,有人敲了城中的登闻鼓……”
    走到城中的时候,人群中突然有这样一声,听到声音的百姓们,一个个脸上都出现的猎奇的神情,一堆人都朝着城中的登闻鼓跑去。
    登闻鼓是放在城中的一面鼓,用来让百姓鸣不平,而处理百姓不平之事的人不是邺城的京兆尹,而是皇上本人。
    自赵瑜登基之后,这鼓倒是没有响过,这一响可是名动大邺城了。
    “夫人要去看看么?”苏婉很是好奇,脖子都伸长了,周槿欢嘴角带着一抹了心的笑:“那么多人,你能看到什么啊?”
    话是这样说的,但她还是跟着人群走向了登闻鼓,只是等他们到了,那击鼓之人已经进去了。
    他人是走了,但他要击鼓鸣冤的缘由已经在人群中传开了:他本是邺城南街的商户,一向奉公守法,但当今丞相林廉的侄子林申却狗仗人势,以三十两银子强占了他们的商铺。
    这本不是林廉的事情,但谁让主角是林廉的侄子,他自然就免不了成了风口浪尖上的人。
    “诶诶诶,我可是听说,那前丞相就是刚刚被毒杀的周大人和现在的林丞相不对盘的,你们说周大人会不会就是被……”
    “去去去,别胡说,那林申不过是林廉的侄子就能霸占人家的商铺,你的话要是让林大丞相听到了,你的命还要不要?”
    “说起来,那死去的周大人还真是可怜,想当初他做司农卿的时候,没少给咱们百姓做好事啊,怎么就好人没有好报呢?”
    “林大人和周大人相比,我更喜欢周大人,也不知道圣上是怎么想的,那样好的人怎么就死了,现在也不给个说法?”
    “亏了,周大人的千金嫁给了萧将军,至少还有个依靠。”
    ……
    人群中,大家都纷纷表态,至少还牵扯到了周槿欢,这让站在一旁的本人很是无语。
    这就老百姓,他们是淳朴的,也是知理的,但也是愚昧的。
    他们眼中好似只有好坏之分,没有中间地带。
    从政治上讲,周铭和林廉都属于好人,他们忠于朝廷,也都对工作认真负责,并且在工作岗位上都做出了极其重大的贡献,甚至说林廉在政治上更有建树,对大燕的建设发展贡献更大,影响更为深远。
    但百姓并不这样认为,周铭和林廉接连做丞相,周铭的神迹之事让赵瑜不快,但这对百姓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他们更多猜想的是林廉整治了周铭,所以他才能顶替上台。再后来,周铭被毒杀,凶手一直都没有抓到,无论真相如何都抵抗不住百姓的猜测。
    林申的所作所为是个***,让林廉焦头烂额的***。
    “周大人和周夫人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将他们牵扯过来?”阿诚的声音悠悠传来,周槿欢一直都知道他是个聪明孩子,却不曾想是个这样聪明的人。
    “依赵瑜对林廉的倚重,这点事情根本就动不了他的根基,但这足够让赵瑜多疑的性格放大。”
    这只是一个让赵瑜猜忌林廉的前奏,更精彩的在后面,既然要报仇,总要先找一个人下手的。
    回到萧府的时候正是中午,萧景知也下了朝,看他的脸色就知道林廉现在的状态。
    “本就不指望这件事能将林廉给打倒,反正咱们也挖好了几个坑等着他跳,我就不信赵瑜能不对他动手。”
    如果只有周槿欢一人,可能她根本就不是林廉的对手,但有萧景知在,她就有信心多了。
    林廉现在重新复位成了丞相,但和他合作过的孔繁并没有重回御史大夫的职位,被提拔的是林廉手下的王联。
    林廉、王联,三公也两人都是林党的,孔党能坐视不管才怪!
    如果要斗盗倒林廉,就要好好利用两党的矛盾,林廉是清明之人并不意味着他手下的人都是清明之人。
    “人找好了么,靠得住么?”想到林廉在朝上的窘境,她就很暗爽。
    “那是自然,不知道赵瑜对林廉的信任有多大,但他身边的人总是要整治一下的。”
    萧景知从来都不是一个讲大话的人,而且他的计策,她听过,只要人找对了,一切都不是问题。
    周铭去锦州之前曾经给了萧景知一份官员名单,那些人都是曾经受过他恩惠的,其中就包括了那日被周槿欢讽刺过的张子朗。
    周铭虽无党派,但为人很正派,从不做捧高踩低、落井下石的事情,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在危机的关头,这种情谊最是让人难忘,所以那些名单上的人,不论现在是什么身份,什么党派,总是会给周铭面子的。
    给周铭面子,即是给萧景知面子。
    人,萧景知已经选好了,却没有给周槿欢说,他不说,她反而更明确了:两人想必都想到了一起。
    自然,这件事情急不得,先要等登闻鼓事件有了着落,这事儿才做,不然赵瑜一定会起疑心的。
    蜘蛛织好了网等待飞虫,他们挖好了坑等着他跳,也或者是他们。
    登闻鼓事件发生在周铭夫妇事件之后,但结果出来得要早得多。
    鸣冤的商户被归还了商铺,还赏了三百两,林廉的侄子林申被下了大牢,而林廉只是被停了三个月的俸禄。
    都在掌握中,谁家还没有个不争气的亲戚,这件事也就是让林廉堵心罢了。
    这事情有了个着落,等了三五日,事情稍稍冷了之后,萧景知开始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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