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顾时涵褪去特助的身份成了御粥坊的一名服务员。
快要下班离开的时候,周琳站在吧台,她喊来顾时涵,“以后你周日过来为沁香苑熬一盅粥,做点小吃就行了,其他的日子就不用来了,工资不变。”
顾时涵还想推脱,想想过不了多久就要开学了,便答应下来。
回到君悦刚好九点半。
换上白衬衫黑半身裙,顾时涵认真地别上工作牌,先去了一楼大厅。
正好又碰到唐琳和郁欢结伴进来。
唐琳的态度很谦卑,脸上展示的笑容恰到好处,“顾助理上午好。”
“唐经理好。”顾时涵微微点头,打了招呼,两人似乎从来没发生什么不愉快,她又伸出手:“你好郁秘书。”
郁欢艰难地握了握,牵强地扯着嘴角,“你,好!”
两人打过招呼,唐琳说,“郁秘书今天来是谈28号在这里举办珠宝新品发布会。”
这一块一直都是唐琳负责。
“哦,那我不打扰两位谈事情。回见!”
顾时涵一听新品发布会,头就有点痛,和顾家老小免不了见面。
周日,顾时涵五点钟到了御粥坊。
这一次不如上一次匆忙,前期的事情准备的很充分,顾时涵五点就开始熬粥。
周琳一直站在旁边,随时给她打下手,当她看见顾时涵用调了颜色的面粉捏出一幅画时,周琳忍不住好奇问:“你这弄的是什么?”
她不懂,就这看不出是什么内容的画,竟然值一万块?
“松溪口的风景,日出,沙滩.....”
这么一提醒,周琳总算看明白了。
因为准备充分,食材上乘,这次的粥味道更浓郁一点,从瓦罐的放气孔能闻到扑鼻的香。
周琳信心满满把一切放进传菜电梯口,心满意足地按了上行键。
虽然已经有了上次的成功,但顾时涵的经验毕竟不足,周琳还是有些忐忑。
一直等到八点多一点,语音通话器响起三楼服务员漠然的声音:“周经理,让今天熬粥和雕刻的上来一下。”
三楼的服务员资格最老,就是和周琳说话,他们也没多少客气。
听这口气,周琳内心一紧,难道出了什么岔子?三楼的客人别说主动见堂下的人,就是她周琳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出了什么事吗?”周琳小心翼翼地问。
服务员有些不耐烦,“客人的事我哪里敢过问,让她上来就是了。”
周琳看着顾时涵忙碌的身影,替她捏了一把汗。
她没有用对讲机叫顾时涵,而是走到她面前,“小顾,三楼的客人要见你。”
顾时涵放下手上的抹布,不明所以,不是说那客人矜贵,见不起,为什么主动见顾时涵,是他们不满意粥的口味吗?
周琳同情地看着顾时涵,这个小姑娘可能要挨骂,她提醒顾时涵:“等会客人骂几句,就给她骂,谁让我们做的是服务行业呢。”
顾时涵点点头。
三楼,顾时涵是第一次来。
宽敞的大厅,灯光很柔和,一座假山被水池环抱,薄雾袅袅绕着假山轻舞,大厅摆放着几组实木沙发,四面墙上是一副整体‘清明上河图’,宏伟壮观。
顾时涵似乎忘记来三楼是做什么的,她站在水池边,看着两条锦鲤在水里游的好不快活。
正全神贯注,沁香苑的服务员走过来,看顾时涵穿着大厅服务员的衣服,口气很不好,“新来的吧?你不知道这里不让大厅服务员过来?”
她没见过顾时涵,也想不到她是自己要找的人。在她看来,御粥坊穿大厅服务员工作服的人最没地位。
顾时涵也不知道她哪来的优越感,不都是服务员吗?心里不满,但是面上还是很谦逊:“沁香苑的客人说要见我。”
服务员上下打量顾时涵,以为自己听错了。想了想,带着顾时涵往里走。
三楼真大,通过长长的通道,拐了两个弯,终于看见尽头的门牌上写着:沁香苑。
服务员走到门口,轻轻扣了两声。
门开了,里面又探出另一个服务员的脸。
三楼每个包厢都有两个服务员,里面一个,外面一个。顾时涵一度吐槽,喝粥都能喝的这么复杂?真是暴发户的世界太不正常。
她耐心地等在外面。
门又开了,顾时涵走了进去。
正对面的主人位置上坐着一位贵妇人,六十岁左右的样子。
顾时涵上前,双手叠加放在胸下,鞠了一躬,“您找我?”
可能有点紧张,她的注意力全在老夫人身上。
老夫人慈眉善目,毫不掩饰喜爱,“过来,我看看什么样的巧手能捏出松溪的风景。”
顾时涵彻底松了一口气,她快步走到她面前,弯着腰:“请问今天的早餐,您满意吗?”
说完这话,顾时涵余光瞟到主宾位。
她吸一口冷气,“先....前的,就是上周的粥,没熬够时间。今天味道应该好一点...吧?”
地主家钱多人傻的儿子,原来是陆隐之。好吧,顾时涵打自己的嘴行吗?
陆隐之今天穿的很休闲,黑色T恤,外面套着一件白色的休闲衬衫,他正低头看着手机,慵懒又随意,松软的发丝细碎地遮住眼睛,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他的身份,根本猜不到这个穿着像高中生的男生会是京都商界呼风唤雨的人。
顾时涵咽了咽口水,这是神马缘分?
陆老夫人握住顾时涵的手说:“都很好!你是松溪人?”
顾时涵点点头,她有点局促,怕手上的油。别弄对方的手。
她快速扫了一圈,陆老夫人正对面是薛瑞,这边是一个妙龄女孩。
陆老夫人笑着说,“我从前也下厨房做饭的。”她慈爱地看着顾时涵问:“松溪的女孩真是人美心善手还巧!”
顾时涵有点受宠若惊,她弯起嘴角笑着说,“我替松溪的女孩谢谢您。”
薛瑞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表情一言难尽。
现在陆老夫人只要看见比陆隐之小的单身女孩,她都像欣赏未来儿媳妇一样,露出慈母的温情,薛瑞已经麻木了,也怨不得她,谁让唯一的儿子到现在还没女朋友呢。陆家的独苗,整个家族的希望不能娶不上老婆。
“阿姨,这孩子破相了!”薛瑞不合时宜提醒。
顾时涵摸了摸脸上还没完全褪去的疤痕有些不自然。
“.......”
“肤浅,看人哪能凭长相?”陆老夫人一惯认为自己看人最准,一辈子没有失误过。比如从前丈夫跟顾家走的近,陆老夫人却看不上顾家。丈夫过世后,她就疏远了那家人。她现在还不知道眼前女孩是顾家人。
薛瑞表示不服,“那您为什么老是说我长的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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