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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帮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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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三年前·苦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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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年12月。陈默经法院判决之后正式开始服刑,刑期,一年零两个月。
    我送陈默进去的时候,还握了握他的手。
    在里面别惹事。我皱着眉,表示我是认真的。别和其他人有什么接触。木头的事情你别担心木头妈的事情是我心里的一个坑;要知道那天虽然木头跟陈默坐在一张桌子上喝酒,但是木头的性格谁都明白,不可能善罢甘休。天知道进去苦窑之后天高皇帝远,木头会做什么?想想我都害怕;但是我所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阻止陈默跟木头进同一个监狱就行。
    陈默笑了笑,对我说道:木头的事情,你别担心。木头不会怪我的。
    这句话说得我莫名其妙的。
    货还有多少,卖了以后留给你零花吧,我是用不上了。陈默临近去前竟然还有心思关照我,让我大跌眼镜。这小子竟然如此从容,一点也不像是第一次长时间蹲苦窑的人了。
    货没了,有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把东西悄悄给了八爪。我耸耸肩。这是昨天的事情了,马四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当然,当时出事的时候,陈默还不知道谁是马四。背黑锅的人总是需要的,对吧?
    人都是有用处的,比如金子跟王广,稍微一带就是两个可以带的出去的打手;但是马四和张明呢,就差了点;不过,用来背一些黑锅倒是相当合适。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出卖一个人,对于我来说竟然如此顺理成章。
    那就是说,那批毒品相关人,除了白大雪和我以外,都已经陈默算了算,嘿嘿的笑了:这次保险了。
    还有一个人知道呢,**。我觉得陈默又犯了最简单的错误,知道详情的人还有一个,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也知道所有详细的数字。
    哦,你不算。陈默恍然大悟的说道。**在我这里都是不计数的。
    然后我俩面面相觑,哈哈大笑。
    旁边羁押着陈默的两个武丵警也是四目相对,他们没见过坐牢之前还这么开心的人。
    好好表现,晚点出来,出来后《和纹胜》就是你的一片天了。我最后握了握陈默的手。
    嗯,你要是进来了告诉我,我罩你。陈默也很大度。两个武丵警轻蔑的笑了。显然他们觉得陈默太小看牢里的生活了。
    没错,陈默去的是第三看守所,隶属于东城区。当时定下来这间监狱的时候我长出了一口气:那里认识陈默的人少,仇家也少,最重要的是陈默不会跟木头碰上,我可以松一口长气。但是,没想到,我的一点小聪明,竟然让一直不知天高地厚的陈默受了无数苦。
    说来话长。
    故事的第一条线,就从陈默第一天进了第三看守所开始。
    螃蟹!!妈的!醒醒!!操的,大白天睡得这么死,停尸啊?狱丵警不耐烦的敲打着一个笼子的门梁,叫醒了里面正在睡觉的一个大胖子。其他人都在劳动教养,唯独这个胖子呢,假装生病请了病假,在这里偷闲。开了门,看着几个狱丵警带着一个新人进来了,觉得好生有趣。
    这是一个十人间,而螃蟹就是这里的牢头。
    我们人满了啊,老大。螃蟹对着几个狱丵警表示奇怪。确实,这里早就住满了十个人,为什么还要安插人进来?
    满了?妈的,那就随便报一个人出来,我们关他几天禁闭!!操的,哪里那么多话!狱丵警很不客气的说道,然后把新人的行李丢了进来。这句话就让螃蟹很不高兴了。
    其实螃蟹觉得,这里起码是自己说的算,这倒好,莫名其妙的进来一个人?谁啊?为什么进来?崇拜自己啊?妈的他以为他是谁啊?
    螃蟹可能不知道。这个牢房其实没有什么太特殊的地方,只不过向南一点,比较起来略微冬暖夏凉,所以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牢房。这也算是牢房唯一的一点优势吧。
    进来的人规规矩矩的抱着行李,然后站着,毕恭毕敬的等待着几个狱丵警出去了,这才大大咧咧的随便找了一张床躺了上去。
    操的,累死老子了。那人躺上去后,发出了一声长叹,伸了个懒腰。
    螃蟹一动不动的看着这个人。
    叫什么啊,小子?过了许久,看着床上的人都要睡着了,觉得自己丢了脸面,螃蟹才开了口。
    陈默。没错,这个躺在别人床上睡觉的,正是陈默。
    诨号呢?螃蟹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问道。
    诨号?我没有。我就叫陈默。陈默打了个哈欠。
    呵呵,为什么进来的?螃蟹还在套话。
    陈默被这个问题问住了。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展海阳当时要抓他,可能是因为想出气?大概吧。也许就是因为自己自作聪明的偷了白大雪那批货,才让旧城区乱成这个样子。于是陈默说:因为偷东西进来的。
    螃蟹满意的说:唔。然后他心里乐开了花:陈默既然能被这些个狱丵警照顾,说明使了钱,这说明这小子有油水;然后呢,这小子也不是混的,肯定三下五除二就能降服了;这下,自己在这里的生活肯定就更滋润了。
    不过螃蟹步着急。他在等着自己的牢友回来再发作;一是为了当着其他人长自己的面子,二是直接告诉陈默,谁才是牢头。
    晚饭之后,几个牢友陆陆续续的回到了牢房里,然后都一眼看到了正在睡觉的陈默。后手进来的一个外号叫公鸭嗓的一眼看到陈默后就嚷了起来,因为陈默睡得就是他的床!这在牢里可是一种侮辱!公鸭嗓喊叫了几句后看着螃蟹,意思是询问螃蟹是否来主持公道;螃蟹躺在自己的床上,微闭着眼,瞅了瞅人到得差不多了,闷声闷气的说道:叫他起来!
    公鸭嗓很不客气的上去,哎哎,哎哎哎哎哎哎!的推醒了陈默。
    干嘛?陈默问道。
    螃蟹一下子跳了起来。妈的,装什么糊涂呢?几进宫了这是?螃蟹不怀好意的逼近了陈默。
    陈默完全没有当回事,说道:第一次,妈的,栽了。他的意思是自己栽在了展海阳的手里,不然也不至于在这里遭罪。
    螃蟹点点头,说:哦,怪不得不懂规矩;今天呢,我螃蟹哥给你上一课。新人来了牢里,知道规矩吧?几个旁人一听,都站了起来,捏着拳头走了过来。
    陈默倒是听说过新人进了牢房要挨一顿打的事情。问题是,陈默已经不是那种普通的身价了,他觉得,让眼前这几个家伙揍他,是一种侮辱。
    操,甭来这套。陈默站了起来。妈的,想打人?来啊!
    去服刑的第一天晚上,陈默就是在医务室度过的。他没想到牢里的人会一拥而上;可能陈默已经习惯了用家伙的战斗,赤手空拳的却有点不能发挥的感觉。要说陈默是真想打死他们几个人;无奈大家都是靠拳头,十个人和一个人差距太大了。陈默鼻青脸肿,断了一根肋骨,就被人扔到了走廊里。狱丵警看到后也不多说,直接送到了医务室。
    要叫家属吗?医生没好气的问道。
    不用,小事。陈默说道。虽然挨了拳头是小事,但是被这几个小流氓打,对于陈默来说的侮辱可是大事。所以第二天,陈默迫不及待的出院了,带着一根针管,藏在自己的腋下,回到了牢房。
    几个牢霸正在陈默的牢房里聊天,看到陈默回来了,不约而同的对螃蟹说:我丵操,螃蟹,你**不是说这小子最少歇菜一礼拜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螃蟹也是惊讶,继而恼羞成怒:妈的,你们先回去,我得把我屋子里的事情解决好。几个牢霸哈哈大笑,觉得看了一场螃蟹的笑话,然后各自的回去了自己的牢房。这几个牢头闲着没事就喜欢比赛,有时候比的就是打新人,看打进医务室多长时间。最长的记录是一个叫土狼的牢头做出来的,新人只在牢房呆了一个下午就进去了医务室,后来,再也没出来。
    这个记录一直被几个牢头传为美谈,但是也没人敢这么下黑手。不过,这次螃蟹也算是破了纪录:以前最短的人也进去了两天才出来,这次陈默出来的实在是太快了。
    外人出去了,几个牢友又都站了起来。
    欢迎还没结束呢,咱们慢慢玩。螃蟹指了指脚下的床板说道。
    那天,我看着陈默,浑身绷带,怎么也不相信这就是两天前活蹦乱跳进去的陈默。
    不然,嘿嘿,小兄弟,你也懂道上的规矩。螃蟹看着我,嬉皮笑脸的说道:拿点份子,大家吃好喝好,你兄弟也好,不是吗?你懂吧?嗯???最后一声嗯是反问,螃蟹狰狞的嘴脸暴露无遗,仿佛在告诉我,隔着这层铁栅栏,陈默的命就在他手中。
    我懂。我点点头,示意螃蟹不用再威胁我了。你想要多少。
    五万。你不是挺有钱吗?螃蟹打定主意,一次吃饱,以免以后再有什么事端。比如万一陈默死了那不就是以后没钱捞了?
    行。我当场拿出电话,问了一个卡号,电话转账过去了。你自己有时间查查,怎么样。我说道。
    你要是敢骗我,嘿嘿,不仅他会出点什么事,我出去了,你**的也跑不了!螃蟹对着我恶狠狠的喊道。然后他立刻跑了出去,打了个公用电话,询问了一下自己的账户余额。我丵操?还真有了?螃蟹有点惊讶,然后回来后,明显更加气势逼人。看来他已经认定了,我们是一块好吃的肉,很香,很容易吃。
    没错,螃蟹的确收到了那笔钱。我不能看着陈默在里面被人折腾成这样而毫无作为。
    我不知道该对陈默说什么。
    陈默也只看着我,不说话。
    你懂得。等着。在陈默丵离开前,我终于憋出了这么一句。
    陈默看了看我,虚弱的点点头。
    放心呢,有我,没事的!螃蟹很大气的说道,哈哈大笑。
    大哥,怎么称呼?我问道,很客气的。
    叫我螃蟹就行,有事以后提我。螃蟹觉得自己越发的牛逼了。
    哦,螃蟹哥,以后我兄弟你多照顾我略微无奈的说道。
    那是,放心。螃蟹假惺惺的,明显的一幅见钱眼开的样子。
    我微笑着目送着这两人离开了接待室,然后一拳擂在了中间的隔离板上。血从拳头之间流了下来,但是我一点也不觉得疼。
    出来之后,王广和金子坐在车里,匆忙帮我开了车门。
    给我查,一个叫螃蟹的。有没有父母,有没有兄弟姐妹,有没有老婆孩子!有什么给我查什么!!我在车里只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妈丵了个逼的!!妈丵了个逼的!!妈丵了个逼的!!!
    王广没敢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打算说。这件事对陈默来说确实是不易开口的屈辱!我明白当时陈默为什么一言不发,如果他说话了,那就是男人低头,向其他人求救!按照陈默的性格,那是绝对做不出的。我都明白。
    所以,妈的,我来做这件事。
    虽然螃蟹已经收了我的钱,但是陈默那天晚上并没有逃脱厄运。他顶着满满一盆子水,活活的蹲了两个小时。洒出来水就被逼着原地转圈。最后头晕眼花的陈默还是在医务室过了夜。螃蟹觉得,只要攥紧了陈默,只要一直让陈默活的很不爽,只要让陈默一直对自己很害怕,那么钱就会源源不断的打进自己的卡里。
    这件事过了四天。发生了两件其他的事情。
    第一件事情呢,是大猛子劈头盖脸的把我骂了一顿。现在你打什么呢?大猛子对我吼道。但是我没在乎。
    第二件事情呢,是我们的人在东城区发生了一次械斗,被抓进去了好几个。
    这两件事似乎没有挨着,但是
    螃蟹早晨醒来的时候打着哈欠,今天是周三,来新人的日子。他想知道还有没有像陈默这么油水肥的货色进入自己的牢房。如果有,那可就太幸运了
    你怎么进来了??螃蟹看着楼道里的几个新人,随便找了一个问道。
    我斗殴,呵呵。那个人笑着对螃蟹说道。
    没事,小事。螃蟹意识到发财的机会来了,于是过来套近乎,想让那人进入他的牢房呆着,毕竟陈默不在空着一个位子:怎么回事啊,和大哥说说,出去了,找人帮你也行埃
    没什么。那人从容的说道:我们在外面砍了几个人,砍了几个好像是庞世民的家人
    螃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庞世民!一个狱丵警匆忙跑了过来,对着螃蟹紧张的说道:你家里有人出事了,现在还昏迷没脱离危险呢!你赶紧去打个电话去!
    螃蟹愣着,愣着,然后一把揪住了眼前的那个人:草!你是谁?
    我叫金子。金子没有还手的意思,只是笑:小子,你先去打个电话,咱们晚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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